信不过‘没影的事’啊。他们怕官府赖账,怕工程黄了,到时候连本金都拿不回来……”
“他们信皇祖父的旨意,信营造司的招牌,还信‘五日平内涝’的实绩!” 朱允炆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却亮得吓人,“我会给他们写文书,盖营造司的大印,还要报给工部备案,白纸黑字,写明本金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好处有哪些。至于朝里的非议 ——”
他冷哼一声,手指在简图上重重一点:“等咱们把沟渠挖好,把铺面建起来,商户们赚了钱,百姓们不再遭涝灾,那些非议,不过是风里的屁!”
这话糙理不糙,却把厅里几人的顾虑吹散了大半。沈敬攥了攥拳:“殿下,那债券的章程,我连夜算!面额分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利息按年算,认购越多,利息越高,好处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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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也站起身:“属下这就去查商户名单!专找那些家底厚、跟旧士绅没牵连的,比如城南做布生意的陈员外、城西开钱庄的李掌柜,他们上次内涝时受了损失,肯定盼着整治洼地!”
“还有一件事。” 朱允炆叫住他们,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跟他们说,认购五万两以上的,将来营造司办附属书院,他们家的子弟,优先入学。”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沈敬和王钺都愣了 —— 士农工商,商人的子弟想读书、想靠近朝堂,比登天还难。这一条,可比租金、承销权更勾人!
三日后,营造司旁的 “沁香别院” 里,飘着淡淡的龙井茶香。十几位商户坐在厅里,衣料都是上好的云锦、绸缎,手里的茶盏不是官窑就是汝窑,可脸上的神情却都带着忐忑。
做布生意的陈员外,手指在茶盏沿上摩挲着,心里七上八下 —— 皇太孙召见,说是 “商议好事”,可他见过太多官府 “商议”,最后都是摊派、勒索。旁边开钱庄的李掌柜,悄悄跟身边的伙计咬耳朵:“一会儿不管说什么,先应着,别得罪殿下。”
正说着,帘子一掀,朱允炆走了进来。他没穿龙袍,只穿了件月白锦袍,头发用玉簪束着,看着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和。他走到主位坐下,笑着摆手:“各位不必拘谨,今日叫大家来,是有桩利国利民的好事,想跟各位一起做。”
说着,他让人把排水工程的模型抬了上来 —— 木头做的应天府街巷,上面铺着细沙当洼地,旁边还摆着一小段用水泥砌的沟渠。朱允炆拿起小铲子,把细沙推到沟渠里:“各位看,这是城南的洼地,要是挖了这样的沟渠,水顺着流走,洼地就成了好地。到时候建铺面,一个月租金最少五两,要是建码头,运货的银子更是少不了。”
商户们的眼睛亮了亮,可还是没人说话 —— 谁知道这是不是画饼?李掌柜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工程是好,可…… 得花不少银子吧?”
“所以找各位来。” 朱允炆把债券章程递过去,“我发行债券,各位认购,相当于借银子给营造司。一年后,连本带利还,利息比钱庄高两成。要是认购五万两以上,将来洼地的铺面,优先让各位挑,还有…… 营造司办书院,各位的子弟,优先入学。”
最后一句话,像惊雷炸在厅里。陈员外手里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洒了出来都没察觉 —— 他儿子今年十岁,天天抱着书读,可就因为他是商人,连个好私塾都进不去。要是能进营造司的书院,那将来……
“殿下,这债券…… 真能兑现?” 李掌柜还是有点不放心,“要是工程出了岔子,银子……”
“我以皇太孙的名义担保,还有工部备案的文书。” 朱允炆把一份文书递过去,“而且,上次内涝,我五日就排干了,各位也都看见了。我朱允炆,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厅里静了片刻,陈员外突然站起身,双手抱拳,声音都在发抖:“殿下!我认购五万两!我信殿下!”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绷不住了。李掌柜立刻道:“我认购三万两!还要让钱庄给其他商户做承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