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平稳,额上甚至不见一丝汗意。
看到茹儿煞白如纸、惊惶欲绝的脸,他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来得正好。茹儿,过来,公子教你打拳。”
茹儿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兔子般想后退,声音尖细得变了调:
“公…公子饶命!奴婢…奴婢不敢!
武学是…是将门根本,家传机密!私学是要…是要掉脑袋的啊!
奴婢贱命一条,万死也不敢!公子您…您也不能私授外人!”
她语无伦次,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陆渊一步上前,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那腕骨在他掌中轻若无物,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稳稳地将她拽到身边,目光如炬:“看好了,无需顾虑。
这,是本公子‘悟得天机’,‘自创’的拳法。”
他刻意加重了“自创”二字,眼神中的笃定如同磐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都穿到这命如草芥的东汉末年了,一个“太极拳创始”的名头算什么?
活下去,变强,才是唯一真理!
“来,起手式。松肩沉肘,气沉丹田……”他放慢动作,耐心演示最基础的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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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微动,引导体内那股温热气流循着最安全的路线流淌,却意外地察觉到;
这股力量似乎对近在咫尺的茹儿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奇异的呼应?
教她练拳,绝非心血来潮。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代的残酷与医疗的匮乏。
茹儿,这个唯一贴身的婢女,是他在这陌生世界最初的锚点。
她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从她成为“陆渊”婢女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
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深渊地狱,这丫头,必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住!
她不只是奴婢,更是他在这黑暗乱世中,唯一可以托付些许信任的存在?
茹儿的学习能力远超陆渊预期。
尽管恐惧未消,但她骨子里的坚韧和那股不服输的机灵劲儿,让她咬着牙,努力跟上陆渊的每一个动作。
陆渊只纠正了几个关键关节的细微偏差,三遍演练结束,她竟已将一套太极拳完整地打了下来!
小脸因紧张和运动憋得通红,如同染了晚霞的桃花;
竟焕发出一种与这深宅大院死气沉沉格格不入的、充满生机的明艳光彩。
“很好。”陆渊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赞许。
当茹儿气喘吁吁地停下,那股因练拳而生的微弱暖意在她四肢百骸流转时,陆渊清晰地下达了另一个石破天惊的命令:
“茹儿,立刻去收拾行囊。只带最紧要之物,越轻便越好。”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明日破晓,随公子我——出门游学!”
茹儿杏眼圆睁,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游学?公子重伤初愈,家主怎可能应允?
而她,一个低贱的婢女……竟要跟着公子出门游学?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陆渊不再解释。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回书房,抄起那份早已刻写完毕、详述“改良”造纸术的竹简,头也不回地朝着主院书房的方向走去。
重新梳理原主记忆,结合这具身体的异变和当下的时局,他的计划已然彻底改变。
时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那劳什子的造纸术!
干脆将这烫手山芋丢给陆家,至于他们信不信,用不用,能否从中获利,都与他无关了。
眼下,他必须抓住一个人!
一个在他看来,天生就该属于刘备集团的核心人物——鲁肃!
建安五年,三月。
鲁肃,此时应还在巢湖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