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听证会。
无数来自全球的媒体记者,早已架起长枪短炮,将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仿佛一道由镜头和话筒构成的堤坝。
几辆黑色轿车缓缓停稳。
车内气氛并不轻松。
托尼·斯塔克调整了一下领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闪烁的刺眼白光,无奈说道:
“这个世界简直疯了,在我最接近罪犯的那几年,几乎人人都把我视作英雄。
但是在我当英雄这几年,时不时就得被当成罪犯!”
史蒂夫·罗杰斯坐姿笔直,蓝色眼眸里是惯常的坚定,但深处也有一丝凝重。
他没搭理托尼·斯塔克,而是转向坐在对面的迪卢克,沉声说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迪卢克。你提供的不仅仅是一次辩护,对我们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一次救赎的机会。
向世界,也向我们自己证明,那天的牺牲和鲜血,最终指向了光明而非深渊。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将坦然接受。”
迪卢克微微颔首,暗红色的头发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显得沉静,说道:
“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以及神盾局档案解密的数据,前不久我已经和艾尔海森做了交叉分析。”
他示意了一下,身旁那位一直沉默看着平板设备的灰发青年。
艾尔海森抬起头,语气平稳无波道:
“根据解密档案中的‘洞察计划’执行时间表、三艘洞察舰的武装配置、以及佐拉算法演算出的首轮清除名单……
如果计划被顺利执行,那么全球将会有22,人,在计划启动后的7分24秒内被物理清除。
这个数字,是我们辩护的基点之一。”
“精准到个位数?”
“只是算法基于海量个人数据,与行为预测模型,名单是具体的。”
艾尔海森将平板转向他们,上面是复杂的数据流和模拟图表,解释道:
“而安理会指控的核心——华盛顿特区事件造成的非战斗人员伤亡,根据事后神盾局(残余合法部分)、FBI及DC警局的联合调查报告,确认数字为6,887人。
其中,直接死于九头蛇武装分子主动袭击、负隅顽抗以及部分失控自动化防御系统的,占伤亡总数的94.3%。
将全部伤亡归咎于你们的主动干预行动,在数据关联性上存在严重缺陷。”
闻言,娜塔莎·罗曼诺夫眉头紧皱,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所以……我们救了两千多万人,但却背了六千多人的债?”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准确。”
迪卢克接过话,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轻轻划过,补充道:
“法律上,我们需要证明的是必要性与 相称性——即你们的行动,是为了阻止一个迫在眉睫、规模巨大的反人类罪行!
且采取的手段和造成的附带损害,与要防止的罪行相比是相称的、是当时情境下的唯一或最优选择。
艾尔海森的数据模型,将为我们构建这个逻辑框架。”
史蒂夫·罗杰斯看着迪卢克,又看了看始终冷静得像台精密仪器的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经历过战争,知道数字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无论六千还是两千万。
但我也知道,当邪恶穿着制服、掌握着武器库时,犹豫的代价是什么。
我相信你们的判断。”
艾尔海森只是点了下头,目光重新回到他的平板上,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他逻辑链中一个已被确认的输入参数。
“咔嚓……”
车门打开,喧嚣如同潮水般涌来。
四人神情严肃地走下轿车,闪光灯瞬间如同爆发的星河。
几乎同时,另一侧入口,以美国代表吉恩·马利克为首,包括英国代表珍妮·阿加特、日本代表伏见宫渊嗣、韩国代表朴仁勇在内的安理会代表团也已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