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奥斯本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金属地板缝隙。
他浑身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毒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行秋手持长枪站在他面前,靛蓝衣袂无风自动,唇角依旧挂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看来药效终于发作了。”
行秋轻声道,仿佛是在点评一场茶艺表演般自然。
“你……做了什么?!”
诺曼·奥斯本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挣扎着想扑过去,却发现自己连站立都困难,刚走两步就又倒下了。
行秋随手将匣里灭辰抛向空中,长枪在飞向半空的瞬间化作万千晶莹光点消散。
他背着手踱步到实验台前,指尖拂过那些冒着绿光的血清试管。
“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过是在攻击你的水流里,加了一点‘纯洁之水’。”
行秋拿起一支试管对着灯光端详,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据说……这是一种能引出人最本真力量的神奇药剂,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闻言,诺曼·奥斯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脑袋,疯狂地叫喊道:
“滚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这具身体是我的!你这个懦弱的废物——!”
指甲在皮肤上划出深深的血痕,诺曼·奥斯本声音变得越发尖利。
但是紧接着,他的声线突然又转为痛苦和挣扎,哀求道:
“不……别再控制我了!我、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我不该这么做……”
这番人格分裂的对话,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能直观看到两个灵魂在他体内厮杀。
行秋静静注视着这场斗争,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良久之后 ,实验室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诺曼·奥斯本维持着蜷缩的姿势,跪倒在原地,皮肤下的蠕动渐渐平息,眼中的血红缓缓褪去。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久违的清明——以及深不见底的痛苦。
那些被绿魔意识掩盖的记忆,如潮水般浮现出来:
斯洛科姆将军临死前的惊愕表情,董事会成员们倒在血泊中的惨状,还有无数无辜者在爆炸中化为焦炭的画面等等……
“我、我……”
他颤抖着抚摸脸上的伤痕,声音沙哑得像是磨砂纸,哽咽地说道:
“我的上帝!我都做了些什么……”
闻言,行秋笑着走到他面前,说道:
“放心,不过是一些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为祸一方,血债累累的小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经过他的这番安慰,诺曼·奥斯本哭得更大声了。
见此,行秋那张俊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许久之后,他又开口轻声说道:
“若阁下是在为‘那位朋友’的离去而悲伤的话,那倒也不必。
方才所用的剂量,至多能维持三日。三日之后,你们便又能团聚了。”
此话一出,诺曼·奥斯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立马抬头,急忙说道:
“不不不——不能再让他回来!”
他踉跄着扑向前抓住行秋的衣摆,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求您,给我更多的药水!我不能…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行秋并未挣脱,只是微微俯身凝视着诺曼的双眼,似有深意地笑道:
“阁下……当真如此想么?”
他的声音如清风拂过琴弦,继续道:
“绿魔虽然滥杀无辜,但是那些被绿魔清除的障碍,那些您深恶痛绝却无力反抗的敌人……难道在某个瞬间,你不曾感到一丝快意吗?”
诺曼·奥斯本的嘴唇颤抖,无法反驳。
他虽然无比痛恨绿魔的所为,但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他却能听到窃喜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