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一名浑身被海水打湿的靖武暗卫紧紧抱着怀中用油布包裹的情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
再快一点!
必须在敌人动之前将消息送回釜山,送回东莱府。”
大海上的风暴,即将来临。
大秦皇城朝歌,风起云涌。
自数月前,嘉佑帝龙体彻底垮塌,不得已搬至深宫静养,不再过问朝政,前朝一切政务、军国大事,名义上交由内阁与诸位成年皇子共同署理。
这道“诸皇子入朝观政”
的旨意杀伤力很大,将一群饥饿的鲨鱼投进了满是鲜血的水域。
所有人都明白,老皇帝时日无多,新帝即将登基。
这最后的窗口期,谁能表现出更强的能力、拉拢到更多的支持、掌握更实的权柄,谁就极有可能成为那九五之尊。
一时间,整个大秦朝廷的权力中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执喧嚣。
诸皇子及其背后的母族、妻族、师门、朋党悉数登场,围绕着三省六部、九寺五监这些要害衙门,展开了明争暗斗,激烈至极。
今日,这位皇子推出一项看似利国利民的新政,实则为了安插亲信、捞取政绩,明日,那位皇子便千方百计从中作梗,找出无数理由驳斥掣肘,让其寸步难行。
奏章成了攻讦的利器,朝会变成了争吵的战场,政务效率低到令人指,大秦皇朝这座行政机器,几乎陷入了半瘫痪状态。
各地军报、灾情、税赋文书堆积如山,却往往因为派系争斗而迟迟得不到批复和处理。
在这片混乱泥潭中,经过数月合纵连横、阴谋算计与残酷交锋,一人逐渐崭露头角,势头越来越盛,几乎压过了所有兄弟,正是三皇子。
毕竟他拥有着其他皇子难以企及的巨大优势,中宫皇后仙逝多年,其母庆贵妃于后宫一家独大,时不时在老皇帝身边吹吹耳边风,为三皇子美言两句。
再加上庆贵妃母族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在朝野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能为三皇子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力和人力支持,为其奔走串联,推波助澜。
三皇子本人也颇具手腕,懂得笼络人心,许以高官厚禄,拉拢了一大批实权官员投效。
如今,三皇子已成功将吏部和兵部这两个最为要害的衙门,牢牢掌控在手中,吏部掌官员升迁考绩,兵部掌天下兵马粮草调拨,二者合一,权势滔天。
此外,他还得到了督察院的大力支持,得以监察百官,任意弹劾,甚至在最高军事机构五军都督府内,也拉拢到了部分实权都督的倾向性支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边境将领的任免和正在进行的战事决策。
其势力在诸皇子中,已是一枝独秀,遥遥领先。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位皇子两年前兵败海南,全境沦陷,狗一样逃回皇城
这一日,午门外。
三皇子刚从兵部衙门议完事出来,一身绣金蟒袍,头戴玉冠,步履生风,志得意满。
身后,跟着一众趋炎附势的官员,不断阿谀奉承:
“殿下今日在部中决议,调拨粮草支援北境,真乃英明决断,想必前线将士必定感念殿下恩德。”
“是啊是啊,殿下心系军国,实乃社稷之福。”
三皇子对这些马屁照单全收,微微昂头,目光扫过巍峨的皇城宫殿,那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这至尊之位,他志在必得,仿佛已经看到,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正在向自己招手。
走路时,蟒袍下摆拂过地面,劲风凌厉,彰显着其主人此刻如日中天、舍我其谁的煊赫气势。
三皇子风光无限,俨然将自己视作了这大秦江山未来的主人,至于那个远在山东、拥兵自重,甚至胆敢拂逆他心意的王长乐,待他登基之后,自有雷霆手段将其碾碎。
三皇子府邸,密室之内。
烛火通明,映照着一张张或精明,或谄媚,或焦虑的面孔,三皇子端坐主位,下方是他最为核心的一众心腹谋臣。
“诸位”
三皇子眯着眼睛兴奋道:“如今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