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不自主地冒汗。
尤其是,悬帐落下,帐内二人呼吸在极近的距离交错。他身上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变得更为浓郁,姚宝樱欲躲不躲,木然而待,觉得这床褥子,还是热了些。
她在心中默念习武口诀。
且看张文澜,面颊绯红额上渗汗,他都病成这样了,又能对她做什么呢?
少女安静地侧卧,眼看她眼皮越来越低。她这就要困了,张文澜忽然凑近一寸。
她陡然清醒。
鉴于她白日伤了他,她心里不自在得紧,所以她并没有躲。
春寒料峭,帐上月光如霜。她睡在身侧,颊窄眸清,不争不吵,不哭不闹,是他梦中才有的场景。
他与她低语:“樱桃。”
她望着他好一会儿,半睡半醒,迟疑地
应了一声。
张文澜似在低眸思考些什么,手指无意识搭在她散于身侧的乌发旁。他的腕骨瘦白指节微屈,手指轻点的姿势,宛如轻轻缠绕她发尾。
可他其实没碰她一丝发。
宝樱继续背自己的武功口诀。昔日师姐总嫌弃她不够刻苦,那可太冤了,瞧瞧——她如今多刻苦啊。
张文澜哑声:“你在想什么呢?”
那自然是武功口诀了。
姚宝樱如此回答,他手指忽然缠上她头发,骇得她呼吸一静。她本要说别碰她,待一看他这副羸弱模样,姚宝樱叹口气,说服自己不与鬼魅计较。
他唇角便浮了一丝笑。
他原本好怨她竟然真的给他下毒这件事,此时却觉得这毒下的好。若不如此,她还不会这样乖巧。
张文澜声音又哑又柔,摩擦着姚宝樱的耳朵:“换一个想法。”
看来,他是落水后风寒加重,白日睡了一下午,夜里睡不着,有心折腾她,非拉着她闲聊了。
姚宝樱便配合,当真换了个想法,轻声:“你的床,好软呀。”
张文澜缠着她发丝的手一顿,眉梢轻蹙,撩起眼皮。他盯着她,似乎对她新换的这个想法,也不甚满意。
姚宝樱绞尽脑汁:“我从没睡过这么好的床,躺上去就犯困,整个人像被水包裹一样,可舒服了。如果不是你病了,你肯定舍不得让我上你的床,我肯定还要在外间那张榻上凑合很久呢。”
张文澜淡淡:“是吗?”
怎么,还不满意?
姚宝樱小声笑,声音低而婉,让张文澜揉着她发丝的手指一抖。
宝樱没有那么敏锐的注意力,她注意力在哄他上,躲在被窝中甜甜地小声夸他:“张二郎不愧是关中张氏嫡系子弟,看你如今这样富贵,当日吃了那么多苦要来汴京当官……对你来说,是来对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