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皇陵特有的黄土,如同一个幽冷的印记,烙在了那辆神秘马车的轨迹上。?m·a!l,i′x\s~w!.?c?o~m?这个发现让稽核处值房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皇陵区域,非奉旨不得擅入,往来其间者,非宗室勋贵,便是祭祀官员,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辈。这辆马车的主人,竟与那运河岔口的隐秘货栈有所牵连,其背后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骆刚立刻加派人手,沿着皇陵官道方向暗中查访,试图找出那辆马车的归属。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对方显然极其谨慎,线索似乎再次变得渺茫。
然而,就在沈涵将大部分精力用于应对明面的“会同核查”与追查马车线索时,一个更沉重的打击,从黑石口方向传来。
负责监视黑石口的精干小组,冒死传回最后一份急报——黑石口工坊,已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中,化为一片焦土!
急报描述,前日深夜,黑石口方向突然燃起冲天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至整个废弃矿场区域。那火起得极其诡异,并非从一点扩散,而是几乎同时从工坊核心区的数个地点爆燃,明显是人为纵火,意图彻底毁灭一切。¨b/x/k\a~n.s`h*u_.¨c.o\m.
监视小组试图靠近观察,但工坊外围不知何时增加了数倍于前的暗哨,戒备森严,他们根本无法突破,只能远远看着那片承载了无数秘密的山谷,在烈焰中哀嚎、坍塌,最终归于死寂。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至次日午后才因天降小雨及无可再烧而渐渐熄灭。待监视小组冒险潜入,所见唯有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料与扭曲、熔融的金属残骸混杂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所有可能存在的设备、半成品、文书,乃至……可能未来得及撤离的人员,尽数葬身火海。对手的狠辣与决绝,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他们这是彻底毁了那里!”骆刚接到消息时,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血丝,“我们晚了一步!”
王砚也是脸色发白,黑石口是他们目前掌握的、最接近核心生产环节的证据,如今一把火下去,几乎所有的实物证据都灰飞烟灭。
沈涵沉默地听着汇报,站在舆图前,久久凝视着那个已经被标注为“已焚毁”的黑石口。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火焰。?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好一招釜底抽薪,弃车保帅。”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渗人的寒意,“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逼近,知道黑石口已经暴露,索性将其彻底毁灭,切断所有指向他们的直接证据。这把火,烧得真是时候。”
就在他奏疏引发朝堂争议,“会同核查”即将展开的当口,黑石口化为灰烬。这无疑是对他,对稽核处最猖狂的挑衅,也是最有效的防御。
“大人,现在怎么办?黑石口没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王砚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沮丧。
“没了?”沈涵转过身,目光扫过王砚和骆刚,“谁说没了?这把火本身,就是证据!它证明了黑石口的确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秘密重要到对方不惜如此代价也要毁灭。它更证明了,我们的对手,拥有何等庞大的能量和狠辣的手段,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在京畿重地,导演这样一场‘山火’!”
他走到案前,指着那份关于物料流失的清单和地图上的运输路线:“黑石口是毁了,但资金从哪里来(永丰仓)?原料从哪里运出(那些关闭的矿场)?通过什么运输(私船)?这些线索,他们烧得掉吗?孙淼虽然死了,但他监控文书的行为,留下的痕迹,抹得干净吗?”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对手以为烧掉一个工坊就能高枕无忧,那是痴心妄想!这把火,只会让陛下,让所有明眼人,更加确信这潭水有多深,有多浑!它烧掉了工坊,却也点燃了更大的疑云!”
沈涵的话,如同冷水泼面,让王砚和骆刚瞬间清醒过来。是的,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