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四合院的槐荫,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林建军刚从厂里领回新到的《机械工程手册》,封面还带着油墨的清香,里面收录了最新的精密加工技术,正是他调试新轧机急需的资料。
刚进中院,就见阎埠贵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对着一堆煤球写写画画,算盘珠子在膝头打得噼啪响。看到林建军,他眼睛一亮,像只嗅到腥味的猫,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堆起精明的笑。
“建军啊,下班了?”阎埠贵凑上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眼角却不住地瞟向四周,像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有个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好。”
林建军停下脚步,心里泛起一丝警惕。阎埠贵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多半是有“情报”要卖——这老头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从不做亏本买卖,上次教阎解成钳工,他就借着辅导小雅功课的由头,讨了不少“好处”。
“三大爷,有事?”林建军语气平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手册,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纹理。
“嘿嘿,是这么回事。”阎埠贵往他身边凑了半步,几乎贴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混着旱烟味扑过来,“我昨儿个去胡同口的杂货铺打酱油,听见贾张氏跟王大妈唠嗑,说……说你那耳房的事。”
林建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的耳房是去年扩建的,连带着原来的老房,总共15平米,在寸土寸金的北平城里,算得上份不小的家业。贾张氏惦记他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想到会把主意打到房产上。
“她怎么说?”林建军的声音依旧平静,手心却悄悄攥紧了。
“这可不敢乱说。”阎埠贵搓着手,眼睛瞟着林建军手里的手册,话锋一转,“不过呢,我听见‘继承’‘无主’‘公家收回’这几个词……你也知道,贾张氏那人,向来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你这房子还扩建过,她保不齐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我可是为你好”的神情:“我琢磨着,你一个人住,又没个亲戚,真要是被她钻了空子,找街道闹几句‘没人继承’,怕是要惹麻烦。”
林建军心里一沉。阎埠贵的话戳中了要害——他穿越而来,在这个时代确实“无亲无故”,原主的父母早逝,没留下任何亲属,按照1950年代的房产政策,若房主“无继承人”,房屋确实可能被街道收回再分配。贾张氏打的,恐怕就是这个主意。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清晰的警示:
【检测到潜在“产权危机”,触发“房屋保卫战”前置预警。】
【人物动机分析:贾张氏因嫉妒及生活困窘(贾东旭工资多用于贴补娘家),意图通过散布“无主房产”言论,联合街道个别办事人员,将你的耳房纳入“待分配”名单,伺机占为己有。】
【应对建议:立即前往公证处办理产权公证,明确房屋归属及继承人(可指定信任的战友或单位),留存公证文件副本,同时向街道办报备,堵塞政策漏洞。】
林建军的眼神冷了几分。贾张氏的贪婪果然没有底线,从借粮票、蹭饭,到现在觊觎房产,真是得寸进尺。若不是阎埠贵通风报信,等她把谣言散布开来,再想澄清就难了。
“三大爷,谢了。”林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半斤白糖——这是他昨天托人从供销社换的,原本想给小雅做糖包,现在看来,正好用来“支付情报费”,“一点心意,给孩子们冲糖水喝。”
阎埠贵的眼睛瞬间亮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纸包时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倍,掂量的力道却轻得像怕捏碎了:“哎呀,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啥……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你可得抓紧,贾张氏那人,出了名的能缠,真让她闹到街道,哪怕占不到便宜,也得让你脱层皮。”
“我知道。”林建军点点头,目光扫过后院贾张氏家的方向,窗户紧闭,却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双算计的三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