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北宸王拓跋宏一人站在殿內,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波澜起伏,再无半分先前的慍怒,只剩下……
对局势骤变的惊愕以及对即將到来的明日之会的重重思量。
……
另外一边。
拓跋无邪已带著一队身著北宸宫廷禁卫服饰的侍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大坤使团下榻的驛馆之外。
夜色中。
火把噼啪作响,將驛馆门前的石阶照得通明,也映出拓跋无邪那张倨傲十足的脸。
“叩门!”
他冷声下令。
一名侍卫上前,用力拍打著驛馆紧闭的大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
门內传来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
一名锦衣卫探出头来,见到门外阵仗,眉头微蹙:“诸位何事此地乃大坤使团驻地,夜深已息,若有公务,请明日……”
“放肆!”
拓跋无邪身旁一名侍卫头领厉声喝道,“太子殿下亲临,还不快开门迎驾!”
门內的锦衣卫面色不变,只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太子殿下驾到,恕在下眼拙,不知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拓跋无邪推开身前的侍卫,亲自上前一步,质问开口。
“本宫听闻大坤正使叶修先生身体不適,未能赴宴,心中甚是关切,特来探望。”
“怎么,叶先生病得连门都出不了,见不得人了吗”
“还是说……”
“根本就看不起本宫,看不起我父皇,觉得我北宸国宴,不值得他大坤皇子移步!”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中的兴师问罪之意毫不掩饰,在夜空中迴荡,引得附近一些宅院也亮起了灯火,隱隱有人探头观望。
这时。
沈炼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示意那名锦衣卫退下,亲自將大门打开些许,对著门外的拓跋无邪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
“太子殿下言重了。”
“我家公子確因连日奔波,疲惫不堪,早已歇下,实在不便见客。”
“绝非有意怠慢陛下与太子殿下。”
“殿下厚爱,沈某代我家公子心领,待明日公子精神稍復,定当亲自向陛下及太子殿下致歉。”
“歇下了”拓跋无邪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驛馆內似乎一片寂静的院落,“沈指挥使,本宫人都已经到了驛馆门外,亲自来『探病』,他叶修就算真的睡了,难道就不能起来一见”
“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莫非真要本宫亲自进去『请』他出来不成!”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禁卫们齐齐上前一步,手按刀柄,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瀰漫开来,气氛骤然紧张!
沈炼面色一沉,寧红夜与云游子一等人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阴影里。
锦衣卫与神无卫精锐更是目光锐利,锁定门外的北宸侍卫。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势。
沈炼刚想再次开口周旋——
“呵……”
一声慵懒的哈欠声,却突兀地从驛馆內部的楼梯方向传来,打破了这紧绷的死寂。
紧接著。
一个略带沙哑,仿佛刚被吵醒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大晚上的,谁啊……在门口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眾人循声望去。
只见。
叶修披著一件宽鬆的外袍,头髮微显凌乱,一边揉著眼睛,一边慢吞吞地从楼梯上踱步下来,脸上还带著几分被扰清梦的不耐烦。
他走到沈炼身边,像是才看清门外火把通明,甲冑森然的阵仗,以及为首那位面色不善的华服青年,脸上露出一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