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陛下关怀。”
沈炼再次拱手,“大人说只是疲累,歇息一晚便好,不敢劳烦御医。”
话虽如此,但在场眾人谁不是人精
“身体不適”
这藉口未免太过敷衍!
一时间,席间几位北宸大臣已是面露不豫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哼,好大的架子……”
“不过是一个被罢黜的皇子,竟敢藐视我北宸国宴”
“大坤使臣,便是这般礼数吗”
……
低语声虽轻,却清晰地传入眾人耳中,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尷尬和紧绷。
尤菲米婭见状,適时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陛下,叶先生確乃性情中人,不喜虚礼,或真是疲乏了。”
“他临行前亦让本圣女向陛下转达歉意,並对陛下的盛情邀请深感荣幸。”
“今日佳肴美饌,歌舞曼妙,足见北宸诚意,本圣女代叶先生,敬陛下一杯。”
说著,她优雅举杯。
拓跋宏看著尤菲米婭,面色稍霽,也举起了酒杯,朗声笑道:“圣女殿下言重了,既然叶先生需要休息,那便好好休息……来,诸位共饮此杯!”
宴席似乎重回热闹,但那股因叶修缺席而產生的微妙隔阂,却已悄然瀰漫开来。
太子拓跋无邪坐在父亲下首,自始至终面带得体的微笑,安静地饮酒,目光却偶尔扫过那个空位,闪过一丝阴鷙。
待到宴会散去,眾臣告退。
拓跋无邪並未立刻返回东宫,而是寻了个藉口留在宫中。
然后。
他来到御书房外求见,得到准许后入內,只见父王拓跋宏正负手立於窗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父王。”拓跋无邪躬身行礼。
“嗯。”
拓跋宏没有回头,“宴会结束了你觉得那大坤使臣是真病,还是託辞”
拓跋无邪上前一步,低声道。
“回父王,儿臣以为,舟车劳顿或是真,但绝不至於无法出席国宴,那叶修……”
“儿臣听闻他在大坤乃是被罢黜的皇子,身具前朝血脉,今日之举,恐非无意,实乃故意轻视我北宸,故意怠慢父王!”
拓跋宏的脸色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捻动著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好大的架子!”
“坤帝派一个被废的皇子来给你贺婚,本就於礼不合,透著蹊蹺。”
“如今此人竟还敢託病不来,摆起架子”
“莫非將他大坤的內乱和那点齷齪心思,搞到本王头上来了简直猖狂!”
拓跋无邪见父王动怒,心中暗喜。
以至於。
面上愈发恭谨,顺势添油加醋了起来。
“父王明鑑!而且儿臣还听说,此次使团中,那位礼部尚书之女冷眸也在其中。”
“名义上是隨行,实则恐怕就是衝著与镇北王之子拓跋峰相看而来。”
“大坤此举,分明是既想用个废皇子敷衍父王,又想暗中与我北宸实权藩镇联姻,其心可诛!”
“儿臣觉得,必须予以打压,绝不能让其如愿,更不能让这叶修觉得我北宸可欺!”
拓跋宏微微頷首,双眼虚眯了起来。
他久居王位,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叶修的怠慢,结合大坤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已然触犯了他的权威。
“你说得不错。”
拓跋宏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
“是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叶修一点顏色看看,让他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
“至於联姻之事……”
“哼,本王倒要看看,没有本王的首肯,他镇北王府敢不敢接下这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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