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评说。
但说到底,我们都是朱家子孙,这大明江山,不单单是我们这一脉的,更是所有朱家子孙以及天下人的。
皇兄坐在皇位上,不过是替朱家子孙和天下人当家而已。
皇兄刚刚登基的时候,大明内忧外患,国库空虚,辽东后金作乱,朝廷党争不断。
若不是一众忠臣与皇兄励精图治、力挽狂澜,哪能有如今的局面?
大明要是真亡了,我们这些朱家子孙又怎会有好下场?
王叔,之前我确实有意刁难你,但你也的确做了不少不法之事,甚至还派人行刺我。
虽说事出有因,可追根溯源,当年成祖永乐皇帝的做法确实有错在先。
我也实在不愿手上再沾染朱家人的鲜血。
你写一份请罪折子,回头我带回京城,面呈皇兄,会向他说明一切,到时也会请皇兄下旨恢复你的王爵。”
朱至澍听着朱由检的话,冷笑连连,说道:“区区一个王爵,废了就废了,我朱至澍根本不在乎。
我只是想问你,朱由检,今后大明宗室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别跟我说什么科举为官、从军入伍、种田经商,这些都是空话。
大明宗室人口几十万,你们又能照顾得了多少?
若是宗室子弟科举为官、入伍从军,小富小贵还好。
可一旦做出成绩,有心施展心中抱负,可要是被有心人栽赃陷害,说他们图谋不轨,你朱由检能保证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会翻脸无情吗?”
朱至澍这一番话,让朱由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他心里明白朱至澍说的都是实情,毕竟他们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脉,再加上当年成祖永乐皇帝非法上位开了头。
日后宗室子弟不管是科举为官还是从军入伍,若是碌碌无为倒也罢了,还能保全一份富贵。
可一旦做出成绩,就等于有了造反的资本,难免会被猜忌。
就在这时,江宁站了出来,笑着说道:“蜀王殿下,可否听臣一言?”
朱至澍抬眼看向江宁,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四省总督江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还有,别再称呼什么蜀王殿下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介罪人,当不起这蜀王的称呼。”
见江宁站出来说话,朱由检顿时松了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朱至澍的问题。
但他也不能翻脸将朱至澍置于死地,毕竟山西已经废了一个代王,四川的蜀王又被废,他可不能一口气把所有大明藩王都逼上绝路。
否则这骂名他朱由检担不起,就连他皇兄朱由校也承受不住。
江宁笑着说道:“当年建文帝削藩,各地藩王人人自危,成祖靖难起兵,夺取皇位后,又削去一众藩王兵权,只给富贵,不给自由。
这些事究竟是对是错,我不做评价,只想谈谈接下来大明藩王宗室的出路。”
朱至澍闻言,冷笑一声道:“那就请江大人赐教。”
江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任何组织,无论是家族还是朝廷,都难免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因为资源终究是有限的,皇位只有一个,国家的财力也并非无穷无尽,不可能平均分配到每个人身上,即便宗室皇族也不例外。
资源虽时刻在产生,但同时也在不断消耗,此消彼长之下,总量终归有限。
人要生存,衣食住行都离不开资源。
科举为官、从军入伍,都需要资源支持。
一旦获得权位,想要施展心中抱负,所需资源更多。
然而朝廷官职数量有限,这才引发党争、造反、叛乱、谋逆等诸多问题。
至于所谓的‘舍己为人’‘成人之美’,不过是牺牲他人为自己换取资源的借口罢了。
任何组织、王朝,都需要有人牺牲,同时也会给予做出牺牲的人荣耀、美名、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