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在齐腰污水中挣扎站起,刺骨冰冷和恶臭几乎击垮意识。
「这边!快!」
阿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支微弱萤光棒是地狱中唯一的路标。
许砚跋涉过去。
这里是一处稍大的交汇处,沼气弥漫,死寂重回。
阿哲靠墙剧喘,惊魂未定。
他看了一眼许砚那在幽光下更显非人的右臂,嘴角抽搐。
「妈的……这次真栽了……『镇魂铁』……你居然敢碰那玩意儿……」他声音发颤,是真切的恐惧。
「这到底是什麽?」
许砚抬起左手,那薄片周围的空气依旧死寂如真空。
「麻烦!还能是什麽!」
阿哲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从『旧世』坟里挖出来的……埋过神还是弑过仙谁知道!……这玩意根本不该再见光!那台破电视拿它当镇器……真是……真是疯了……」
他语无伦次,夹杂着深深的忌惮与咒骂。
许砚看着掌心的薄铁。
镇器?
所以它才能在那片疯狂中保持绝对「静默」?
「它……有意志。」
许砚回想起那冰的「止」字律令。
阿哲像是被烫到:「放屁!它只是……一把能杀死『声音』的刀!」
话音未落,许砚那条灰白的右臂,突然自主地丶痉挛般地抽搐!
皮肤下暗青数据纹路疯狂蠕动,抵抗着「静默」压制,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志顺臂而上,试图重新连接地底的召唤。
绝望与侵蚀感如同冰潮,瞬间淹没了许砚。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头只剩下饥饿的鬼魂,彻底忘记陈知微,忘记照相馆,忘记自己是谁。
……必须记住……师父……知微……摇铃……
残存的意念在冰冷侵蚀中疯狂闪烁,如同风中之烛。
……但拿什麽去记?!
……都要忘了……全都……空了……
极致的绝望与愤怒,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炸药,在他胸腔内轰然引爆。
那就……都别活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波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非人的丶冰冷的疯狂。
他抬起那条不断抽搐丶试图背叛他的灰白右臂,指向漆黑管道深处。
那里,传来黏腻密集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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