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老相机就躺在他手边,机身依旧滚烫,但之前那骇人的震动和嗡鸣已经停止。
此刻它静默得异乎寻常,镜头深邃漆黑,仿佛刚才那自主的爆发不仅耗尽了力量,更吞噬了足够多的「食粮」,透着一股沉眠般的满足感。
长明灯的光芒微弱地摇曳着,将整个厅堂笼罩在一片不安的昏黄之中。
「......师哥?」
一个虚弱又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许砚猛地转头。
陈知微倒在几步远的地方,正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粘在皮肤上。
她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但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恍惚和一种......持续性的丶无法聚焦的困惑。
她用力眨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仿佛无法驱散脑中的迷雾。
「陈知微!」许砚哑着嗓子喊出她的名字,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短暂压过了身体的虚脱和头脑的空茫。
他还能记住她的名字!
他试图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手脚酸软得不听使唤。
陈知微听到他的呼喊,目光聚焦到他脸上,那丝困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加深了。
「师哥......你......」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带着迟疑,「刚才......发生了什麽?那个U盘......我感觉......好像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关于爷爷的......关于这里的规矩......被挖掉了......」
她的话语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丶不自然的停顿,似乎在搜寻一个突然想不起来的词。
许砚的心猛地一沉。
代价。相机的代价。
那次自主快门......是无差别攻击!
他急忙在脑海中搜寻。
他不记得自己刚才想过要说什麽。
昨天一整天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甚至......范围似乎扩大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连前天丶大前天做过什麽都模糊不清。
但万幸的是,关于陈知微,关于师父,关于照相馆的基本认知,似乎还在。
最重要的锚点尚未丢失。
然而,陈知微的状态让他不安。
她不仅仅是精神受创,更像是某种特定的认知被干扰或抹除了。
「U盘......它自毁了。」许砚艰难地开口,声音乾涩,「相机自己启动了......我们好像......被攻击了意识。」他省略了关于自己记忆损失的细节,现在不是时候。
陈知微扶着旁边的椅子,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