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嗡……
整间照相馆极其轻微地叹息了一声,仿佛某个沉重的负担被悄然化解。
一股极其微弱却纯净温和的暖意从档案袋中弥漫开来。
供台上,那两簇幽青的火焰无声地拔高了一寸,火苗变得稳定而凝实。
墙壁上,那无数张冰冷的遗像中,有几张面孔上凝固的痛苦神情,似乎悄然舒展了些许,仿佛有人终于得以合上眼帘,获得了一瞬的安息。
而最大的变化,来自于陈知微。
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呼吸变得明显而悠长。
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生命之泉,注入了她即将枯竭的魂魄。
许砚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她那似乎回暖的脸颊。可指尖悬在半空,他却猛地僵住。
他发现自己拼命想回忆起的丶她笑起来的样子,竟然一片模糊,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那股刚刚因她好转而升起的微弱暖意,瞬间被更大的冰冷淹没。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被那丝暖意烫伤。一股冰冷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可这暖意,在许砚眼里,却比冰更冷。
「我……我去!」
阿哲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超乎理解的一幕,下意识地去翻背包,发现背包早已丢了。
于是摸出身上仅剩的一个小检测仪,屏幕上一片乱码:「能量场级数变了!这丶这算什麽?负熵转化?怨念净化反馈?这照相馆到底是个什麽原理?!」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陈定坤的魂影,带着理工生特有的执拗和无法抑制的怀疑:
「陈师傅!这……这『功德』到底算谁的?是算在砚哥头上,还是算在这馆子上?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用消灭一个鬼带来的『好处』,去救另一个人?这……这符合能量守恒吗?!这等价交换的代价又是什麽?!」
他的疑问,像刀子一样捅破了那层微妙的平静。
陈定坤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冰窟:
「功德不属个人,不属此馆。它只是『规则』运转产生的馀烬,而此馆,是唯一能收集并利用这馀烬的火炉。」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森冷的锋锐:
「记住,它不是『好处』,而是债。救一个人,必有人偿。你们觉得得到了什麽,其实只是被允许继续付出。」
代价……
许砚猛地抬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空泛的记忆缺口在此刻灼烧般地痛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他失去的是什麽!
是陈知微!
是陈知微将护符塞给他时,那句被遗忘的丶带着颤抖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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