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院门大开,里面是一个荒废的旧式院落。
院子里,影影绰绰站了不下二三十个「人」。
它们身形模糊,穿着灰扑扑的旧式衣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摆好的纸扎人偶。
但它们周身散发的阴冷死气,却浓得几乎凝成黑水,滴落在地。
阿哲嘴唇发抖,声音发颤:「砚哥……他们……是在等着看戏吗?可谁的眼睛……会空成这个样子?」
院中央搭了个简陋台子。
几个乐师模样的鬼影吹打着乐器,发出折磨神经的声响。
它们动作僵硬,表情麻木,眼窝是空洞的黑色。
所有「存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院子最里面。
那里摆着两把空荡荡的太师椅,却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仿佛正有什麽看不见的东西端坐其上。
太师椅前,地面被画出一个巨大繁复的阵法。
那暗红色的线条并非朱砂,而是一粒粒微微颤动丶尚未凝固的粘稠血珠,散发着新鲜的腥气。
每当唢呐声一响,那些血珠便同时颤动,仿佛在呼吸。
阵法核心,一对扭曲的阴阳符文正随着唢呐声节奏,一起一伏地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阵法边缘,摆着两碗堆尖的丶泛着黑气的米饭,上面直挺挺地各插着一双乌木筷子,那是给亡魂享用的血食。
而在那脉动的阵法最中心,红光最盛处。
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年轻男子瘫坐着,他的眼角不断渗出细细的血丝,顺着面庞滑落,却没有一滴能落到地上,似乎都被阵法吞噬。
他套着一身宽大破旧丶沾满污渍的红古式新郎服,胸前那朵腐烂的大红花几乎要坠下来。
整个人像一具被强行塞进礼服丶摆在阵中的空壳。
只有偶尔细微到极致的颤抖,才泄露出一丝残存的生机。
许砚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新郎官脸上。
尽管对方面容僵滞扭曲,被恐惧彻底侵蚀,但那五官轮廓……
许砚的心脏像是被冰锥狠狠凿穿!
他认识这个人。
是那个总在照相馆附近跑腿丶因为送错件和他吵过两句丶曾在深夜里拖着疲惫身躯与他擦肩而过的快递员,那个和他一样姓许的年轻人。
院落另一角,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低声争执。
一个沙哑着嗓子反覆强调:「抬轿的钱要给够,本就是规矩!」
另一个是这场「婚礼」的筹备者咬牙压价:「四百太多了!三百八,已经不少!」
那讨价还价的声调竟透着几分市井气。
阿哲怔怔听着,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