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事情原委,惆悵的蹲在地上抱著脑袋,到底是谁那么贱!非要招惹这傢伙!不知道这傢伙非常小气吗!这下好了吧!
帐篷都没了,露天睡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们的被子暖和,问题下雨了咋办!
李泰赶紧跑过去帮忙,这下没办法拖延了,只能赶紧修建木屋,哪怕先修出来一个小的,大家挤挤睡大通铺,也不能就这么露天睡觉啊!
然后李泰也从自己三哥的口子,知道了是杜荷嘴贱,所以导致大家的帐篷没了!
不过看了看杜荷青著一只眼眶,还在砍树,李泰就放弃了报仇的念头,这傢伙应该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的脑子不够用!
那可是他们住了几个月的帐篷!都他娘的有感情了!
晚上,李泰躺在自己床铺上,感受著手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有潮湿的露水打在脸上,默默的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面。
然后不知道是谁缩在被子里面,瓮声瓮气的骂了一句杜荷,然后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骂声,不远处还坐在篝火旁,跟老兵们一起烤肉閒聊的张怀安听到声音,对著那边骂道!
“睡不睡!不睡都滚起来砍树去!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是不累!”
一个老兵笑道:“侯爷,这群公子哥们不错,我现在还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晚上其实不少人都躲在被窝里抱著手偷偷哭呢,现在都还有力气骂人!”
张怀安把火边的山鸡翻了翻,笑道:“大户人家的孩子未必就比你们庄户家的孩子日子好过,这些都是次子或者老三,继承不了爵位,光靠分的那点家產自己不努力,过不长久的。
虽然家里也能帮衬一些,但想真正有出息,还是要靠自己的。”
老兵:“也是,咱们家孩子就简单了,只要肯干活,在太平世道里,总归是饿不死的。”
学生们的成长,张怀安当然都看在眼中,他真正要教的不是让这些学生学会多少知识,而是自信,自强,既然我不能继承爵位,那我靠自己的双手为何不能拼搏出一个爵位出来又没人规定儿子就一定不如父亲。
少年强则国强!
这是个好东西,张怀安默默的回到自己帐篷,找出笔墨,开始在纸上默写少年说,既然想起了,这种刻在记忆深处最牢固的东西怎么会忘。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泄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又是一个周一,张怀安带著刚刚跑完步的学生们回到书院门口,正准备把少年说教给这群学生,就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怀安停步看去,只见一匹快马就朝著书院这边跑来,所有人停步望去,只见一个红衣骑士胳膊上扎著一条白色麻布,正朝这边跑来。
张怀安心里一沉,书院那边的李纲陆德明两人也听到了马蹄声,脚步急促的向书院“大门”处走来。
红衣骑士来到张怀安身前十步处下马,遂又向前五步,双膝跪地,三拜过后开口道:“县侯,蒋公!薨了!”
然后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封讣告,双手递给张怀安,张怀安同样双手接过讣告,打开之后看了看,是屈突通长子屈突寿亲自写的,有老兵把地上跪著的骑士扶起,端来了吃食和水。
薛礼已经把大黑牵了过来,李纲走过来嘆气道:“年后在洛阳的时候,他便说自己时日无多了,老夫见他都熬过了三九天,怎么也要再撑一年,没想到终究还是没熬过去。”
张怀安也是嘆气,把怀里昨日写好的『少年说』递给李纲:“既然没有您二位的讣告,那就有劳您二位继续照顾这些学生了,我还要走一趟洛阳。”
陆德明走过来说道:“苦著一张脸干什么,人家既然穿著红衣来的,那便是喜丧,笑著去!帮老夫二人带份东西就行了!”
张怀安朝陆德明拱了拱手,从薛礼手中接过了大黑的韁绳,就准备回庄子上,先让马周准备弔唁用的东西,然后再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