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倾斜。
韦尚礼突然笑了,笑声比黑风口的风更冷。他胯下的墨麒麟不安地刨著蹄子,铁鐧在掌心转得越来越快,鐧身的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血渍,那是早年练硬功时留下的內伤所致:“六骏不过是咱家的狗罢了。”他的铁鐧突然指向李隆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红袖卫功夫!”
话音未落,老贼已如离弦之箭般衝出。铁鐧带著风雷之声砸向李隆基的面门,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拉出残影。李隆基急忙举刀格挡,却觉一股巨力传来,横刀险些脱手,胸口如遭重锤,踉蹌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肋骨被震裂了。
“殿下!”华黔云的绕指柔直取韦尚礼后心,却被老贼回身一鐧扫中肩头。肩胛骨碎裂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绕指柔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道弧线坠入悬崖。他捂著肩膀跪倒在地,左臂的黑紫已蔓延到肩头,毒素开始侵入心脉。
苏綰的软鞭卷向韦尚礼的咽喉,却被对方用铁鐧缠住。老贼猛地回拽,苏綰被拉得向前踉蹌,韦尚礼的膝盖重重撞在她的小腹,少女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撞在酸枣树上滑落在地,吐出的血沫里混著內臟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过三招,三人尽伤。韦尚礼的铁鐧拄在地上,喘著粗气的模样却带著猫戏老鼠的戏謔:“就这点能耐,也敢跟皇后娘娘作对”他一步步走向李隆基,铁鐧的棱面映著临淄王苍白的脸,“先从你开始,砍下你的头,给武家父子报仇!”
李隆基挣扎著想举起横刀,胸口的剧痛却让他眼前发黑。陈玄礼拖著伤臂扑过来,却被韦尚礼一脚踹倒,年轻人的额头撞在岩石上,顿时血流如注。铁鐧即將落下的剎那,一道苍老的身影突然从绿林营的队伍里衝出,手中的朴刀精准地挡住铁鐧。
“鐺”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三步。韦尚礼看著眼前的老者,突然脸色剧变:“燕离石你不是死在襄州了吗”
老者的朴刀拄在地上,白的鬍鬚在风中飘动——正是绿林营的老帮主燕离石。当年在襄州竹林被叛徒萧帮主暗算,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遇害,却不知他被山民所救,隱姓埋名养伤多年。此刻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隨风摆动,正是当年为救华黔云被萧帮主砍断的。
“老东西命硬。”燕离石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朴刀指向韦尚礼,“当年没宰了你,今日正好补上。”他的身形看似佝僂,握刀的右手却稳如磐石,朴刀在暮色里闪著歷经沧桑的寒光。
韦尚礼的铁鐧突然砸向燕离石的面门,老帮主不闪不避,朴刀横劈而出,“鐺”的一声震得韦尚礼虎口发麻。燕离石虽少了条左臂,招式却比当年更狠辣,朴刀如狂风暴雨般攻向对方的下盘,每一刀都带著破风的锐响。
韦尚礼的铁鐧舞得密不透风,却渐渐被压制。燕离石的刀法看似缓慢,却招招击中要害,朴刀的刀背三次砸在他的膝盖上,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老帮主突然变招,朴刀贴著地面滑行,斩断了韦尚礼坐骑的马腿,墨麒麟哀嚎著倒下,將老贼摔在地上。
燕离石的朴刀抵住韦尚礼的咽喉,刀光在暮色里闪著冷芒:“当年你派萧帮主暗算我,这笔帐该算了。”他的右脚踩著对方的手腕,让铁鐧无法动弹,“说,韦后与突厥的密约藏在哪”
韦尚礼的脸色惨白,却仍嘴硬:“老东西,你敢动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他突然吹动藏在牙缝里的哨子,却被燕离石用刀背敲掉了牙齿,哨声变成模糊的呜咽。
绿林营的弟兄们围了上来,朴刀的寒光对著地上的韦尚礼。老帮主的朴刀又进了半寸,刀刃已划破对方的皮肤:“最后问你一次,说不说”
韦尚礼看著周围怒目而视的好汉,知道再硬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突然发力推开燕离石,翻身跃起时抓起地上的铁鐧,转身就往悬崖边的小路跑:“燕离石,咱们走著瞧!”他的轻功倒是不错,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燕离石没有追击,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老帮主转身走到李隆基身边,从怀里掏出个黑陶药瓶:“快服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