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却又必须被抹除的棋子!”
轰!
天工的话语,如同混沌虚空深处的惊雷,在战乾坤脑海中炸响!棋子?枷锁?血咒?他追逐的力量,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一条通向毁灭的死路?那赵逆仙…她是否也…不!一股更深的寒意夹杂着愤怒,从心底深处涌起!他不信!他不服!
“即便是棋子…即便是绝路…” 战乾坤猛地踏前一步,覆盖赤金暗银骨层的脚掌重重踏在金属平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新生的骨甲缝隙间,赤金色的火焰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额心界碑印记疯狂闪烁,抵抗着天工那洞穿灵魂的威压与话语带来的冲击!
“我也要咬碎棋盘!踏碎枷锁!”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和威压而扭曲变形,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仙神定我命?我便掀了这命!规则束我身?我便碎了这则!终末蚀我魂?我便燃尽这魂!纵使前路是万劫不复的熔炉深渊,我也要跳下去,用这身凡骨,烧出属于我战乾坤的一条生路!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那高高在上的仙神!”
吼声在巨大的锻炉核心平台上回荡,与翻腾的赤金烈焰咆哮交织在一起,竟短暂地压过了熔炉的轰鸣!他残破的身躯挺得笔直,如同被烧红、被锻打却依旧不肯弯折的铁条!赤金暗银骨甲上的火焰剧烈燃烧,仿佛是他不屈意志的具现!
天工浑浊的双眼,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战乾坤的身影。那枯槁的面容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捻动的手指,却微微停顿了一瞬。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弥漫开来,只有赤金烈焰永不疲倦地翻腾咆哮。
许久,天工那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同沉寂已久的锻锤重新落下:
“吼声…尚可。”
“意志…未泯。”
“然,凡骨…”
“空有逆命之心,若无承载之器,终是虚妄泡影,一触即破。”
他缓缓抬起覆盖着液态金属手套的右手,枯瘦的食指,指向战乾坤。
“你的骨,初经熔炉淬炼,看似坚韧,实则根基虚浮,裂痕暗藏。你的魂,为终末侵蚀,为执念所困,蒙尘染垢,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你的路,更是迷雾重重,荆棘密布,一步踏错,便是万劫深渊。”
“如此残躯,如此魂灵,如此前路…”
天工那浑浊的眼底,似乎有极其复杂的符文一闪而逝,如同星图流转。
“…可敢…让老夫…为你一锻?”
“锻…我?” 战乾坤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让这个深不可测、掌控着星穹锻炉的老怪物“锻造”自己?这无异于将性命完全交托于对方之手!
“不错。” 天工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锻骨,锻魂,亦锻…你的路。”
“此锻,非是助你。而是验你。”
“验你这身凡骨,是否真有承载逆命之重的资格!”
“验你这缕残魂,是否真有在终末侵蚀下不灭的韧性!”
“验你这条绝路,是否真有被你踏破一线生机的可能!”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锻锤,敲打着战乾坤的心神。
“若你不敢,此刻转身,尚有生机。老夫可送你离开此域,远离界碑碎片,远离这漩涡中心,或可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若你敢…”
天工那只抬起的、覆盖着液态金属手套的右手,五指缓缓张开。
“便需承受锻魂炼骨之苦!此苦,远胜你方才熔炉焚身百倍!乃是将你过往所历一切劫难、一切心魔、一切绝望,尽数熔炼,化为锻锤,反复捶打你的神魂与意志!”
“若你承受不住…”
他那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冰冷的漠然。
“…则魂飞魄散,骨化飞灰,成为这星穹锻炉核心…一缕微不足道的燃料。”
选择!
赤裸裸、残酷无比的选择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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