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百福巷口,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亮,像撒了一把碎银。
巷口的“太叔花摊”
前,勿忘我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折射着清晨的阳光,晃得人眼睛花。
空气里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花香和不远处早点铺飘来的油条香气,热热闹闹地裹在风里,往人的鼻子里钻。
太叔龢穿着件洗得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正弯腰给勿忘我换水。
他头里掺了几根银丝,却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碎被风吹得微动。
花摊旁的旧竹篮里,放着个掉漆的喷水壶,壶嘴缠着半旧的蓝布条——那是他老伴生前用的,布上还绣着朵小小的百合,针脚有些歪,却是老伴最宝贝的物件。
“太叔,给我来束勿忘我。”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太叔龢直起身,抬头就看见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摊前。
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扎着高马尾,尾微微卷曲,额前碎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她皮肤很白,嘴唇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睛亮得惊人,正急急忙忙地掏钱,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姑娘,要多少?”
太叔龢笑着问,伸手去拿花束。
姑娘刚要开口,突然传来“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巷尾的早点铺方向冒起黑烟,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墙面,很快就窜上了屋顶。
尖叫声、哭喊声瞬间炸开,原本热闹的巷口瞬间乱成一团。
“着火了!”
有人大喊,人群开始往巷外挤。
太叔龢心里一紧,刚要提醒姑娘快跑,就看见三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从浓烟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刀身闪着冷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为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斜到下巴,眼神凶狠,嘴里骂骂咧咧:“都给老子让开!
谁挡道就砍谁!”
人群吓得尖叫着四散躲避,那姑娘没来得及跑,被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太叔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低声说:“别怕,跟我躲到后面。”
姑娘脸色白,却紧紧抓着太叔龢的手,声音颤:“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看着不像好人。”
太叔龢皱眉,目光扫过那三个男人,突然注意到为刀疤男的运动服袖口,绣着个小小的“虎”
字——这是之前骚扰过邻巷服装店的那群混混的标志,听说最近在抢商铺,没想到今天闹到了百福巷。
刀疤男们冲到巷口,看到太叔龢的花摊,眼睛一亮,为的刀疤男挥了挥刀:“老东西,把钱交出来!
不然就砸了你的花摊!”
太叔龢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花摊本就是小本生意,老伴走后,他全靠这摊花维持生计,哪里有什么钱。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挺直了腰板:“我就是个卖花的,没什么钱,你们换个地方吧。”
“没什么钱?”
刀疤男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刀身抵在太叔龢的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太叔龢打了个寒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兄弟们,给我砸!”
旁边两个混混立刻举着刀冲向花摊,眼看就要把那些盛开的勿忘我砍倒,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住手!”
太叔龢抬头,就看见司空黻从巷口跑过来。
他穿着件灰色中山装,头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脸上带着怒气。
司空黻是社区调解员,平时看着温和,真起火来,倒也有几分气势。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就不怕被警察抓吗?”
司空黻走到太叔龢身边,把保温杯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怒视着刀疤男。
刀疤男上下打量了司空黻一眼,嗤笑一声:“老东西,少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