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的“南门修车铺”
外,梧桐树叶被晚风卷得沙沙响,路灯把招牌上褪色的“修车”
二字染成暖黄色。
铺子门口摆着辆半旧的自行车,车座上还沾着白天修货车时蹭的机油,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墙角的旧冰柜嗡嗡作响,里面冻着给女儿南门玥准备的退烧药,玻璃门上贴着张泛黄的卡通贴纸,是玥玥去年画的“妈妈是人”
。
空气里飘着机油和电焊残留的金属味,混着隔壁花店飘来的勿忘我香气,鼻腔里又凉又涩。
铺子里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光线扫过墙上挂着的“爱心驿站”
木牌,牌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露出底下“南门修车”
的原始字迹。
南门?刚把最后一个扳手放进工具箱,指节上的老茧蹭过金属表面,传来熟悉的粗糙触感。
她穿着件洗得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去年赛车时被玻璃划的。
头随意扎成个马尾,几缕碎贴在汗湿的额角,额前的刘海被机油沾成一绺,却挡不住那双亮得像星星的眼睛。
“妈!”
门口传来玥玥清脆的声音,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裙摆上还沾着幼儿园的橡皮泥,“今天老师夸我画的太阳最亮!”
南门?弯腰抱起女儿,鼻尖蹭到她柔软的头,闻到一股草莓洗水的甜香。
“是吗?比妈妈修的车灯还亮?”
她故意逗女儿,手指轻轻刮了下玥玥的小鼻子。
玥玥咯咯笑着点头,小手攥着南门?的衣领:“还要亮!
对了妈,刚才有个叔叔送了个盒子,说要给你。”
南门?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铺子门口的台阶上放着个银色的金属盒,盒身印着复杂的齿轮图案,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她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玥玥,缓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盒子,就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像摸到了冬天的铁块。
“谁送的?”
她回头问玥玥,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一个穿黑衣服的叔叔,戴了个帽子,看不清脸。”
玥玥掰着手指,“他说‘给南门老板,关于黄毛的事’。”
黄毛——这个名字像根刺扎进南门?的心里。
去年地下赛车时,黄毛故意撞她的车,害她差点没能及时给玥玥凑齐手术费。
后来听说黄毛被人打断了腿,退出了赛车圈,怎么会突然有人提起他?
南门?深吸一口气,打开金属盒。
里面没有炸弹,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纸条。
照片上是黄毛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一辆改装赛车旁,笑容灿烂。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南门,想知道当年赛车的真相,今晚十点,城西废弃工厂见。
别告诉任何人,否则玥玥会有危险。”
“妈,你怎么了?”
玥玥察觉到妈妈的脸色不对,拉了拉她的衣角。
南门?把盒子藏到身后,强挤出笑容:“没事,妈妈的一个朋友送的东西。
玥玥,你先去里屋写作业,妈妈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她给隔壁的王奶奶打了个电话,拜托她帮忙照看玥玥,然后从工具箱最底层翻出一把扳手——这是她当年赛车时用来防身的,扳手柄上还留着她的指印。
又从衣柜里找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穿上,把头塞进帽子里,快步走出了修车铺。
夜色渐浓,马路上的车渐渐少了,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南门?骑着电动车,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夜晚的凉意。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方面担心玥玥的安全,另一方面又想知道当年黄毛撞车的真相——她总觉得那件事没那么简单。
城西废弃工厂外,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门口的铁门上锈迹斑斑,挂着把大锁。
南门?推开门,铁门出“吱呀”
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