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州县征集来的补给。积少成多,同样能让前线感到压力。”
“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我们可以伪造书信!我熟悉大乾各位将领的笔迹和行文风格。我们可以伪造一封郑蛟写给心腹的‘密信’,信中抱怨林臻亲王年轻气盛,独断专行,不纳忠言,甚至克扣军功。再将这封信,‘无意’中落到林臻安插在郑蛟身边的眼线手中。林臻就算再信任郑蛟,心中也难免会种下一根刺。君臣猜忌,乃是兵家大忌!只要他们内部生了嫌隙,我军便有了可乘之机!”
“还可以伪造林臻写给京城的情报,夸大战果,隐瞒损失,再通过我们安插在京城的……人,‘不经意’地透露给那些本就对林臻大权在握心怀不满的言官御史。届时,朝堂之上,弹劾他的奏章必定如雪片一般。一个在前线腹背受敌、在后方又被攻讦的主帅,他还能有多少心思来跟我们打仗?”
这一连串的毒计,环环相扣,阴狠至极,听得大殿内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白面书生,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孔志谦仿佛没有看到众人惊惧的眼神,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构想的复仇蓝图中,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病态的潮红。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乌维,“就是利用好我的身份。大汗,您之前只是将我当成一面旗帜,这是远远不够的。您要让我,真正地成为南人心中的另一个‘选择’。”
“我要亲自写一篇檄文,以孔氏圣裔之名,泣血告天下!历数女帝慕容嫣十大罪状:弑君篡位、残害忠良、牝鸡司晨、穷兵黩武……我要告诉天下所有的读书人,她,才是真正的国贼!而我,孔志谦,虽身在漠北,心向华夏,今日之举,非为助纣为虐,实乃借草原之兵,行清君侧、靖国难之义举!待功成之日,必将重塑礼乐,再造乾坤!”
“这篇檄文,要通过各种渠道,传遍大乾的每一座书院,每一个州县。它或许不能立刻让那些士人起兵响应,但它会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怀疑和动摇的种子。当朝廷的苛政、战场的失利与这颗种子结合在一起时,它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从内部,将慕容嫣的统治,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