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姿态。再令樊友,在巫县方向也进行佯动。要让夏侯尚觉得,我们处处都可能进攻,让他判断不清主攻方向,不敢轻易调动襄阳重兵!”
“诺!”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撒向荆北。江东利剑,已然出鞘三分,寒光隐现,只待雷霆一击。
襄阳,魏国荆州都督府。
都督夏侯尚正值壮年,出身曹氏宗亲,能力不俗,但也因此颇为自负。近日来,边境各处传来的异常军情,让他心烦意乱。
“报——!西城吴军频繁越境侦查,似有北犯魏兴之意!”
“报——!江陵赵云水军活动异常,战船云集夷陵!”
“报——!秭归方向发现大量吴军集结,疑为樊友部!”
“报——!江东使者频繁出入房陵,申耽态度暧昧!”
一份份军报堆满案头,似乎处处都透着杀机,又似乎都是疑兵。夏侯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从这纷乱的线索中理出头绪。
“赵云……黄忠……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夏侯尚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强攻襄阳?他不信赵云有那个实力和胆量。攻打魏兴、房陵?倒是有可能,但那两个地方易守难攻,申氏兄弟也不是泥捏的。难道是想引诱我分兵救援,然后半途截击?
“都督,无论吴军意图为何,我军皆不可不防。”参军建议道,“是否从襄阳抽调部分兵马,加强西面鄀县、祁乡的防务?那里兵力最为薄弱。”
夏侯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鄀县、祁乡地僻城小,即便被吴军占据,也难成大气侯,反而会分散其兵力。赵云若真去攻那里,乃是下策。本督以为,此仍是疑兵之计,其真正目标,恐还是魏兴或我襄阳本身!传令下去,各军严守防区,没有本督将令,不得妄动!尤其是鄀县、祁乡,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即可!”
他做出了自以为稳妥的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固守核心区域。然而,这个决定,恰恰落入了赵云精心设计的战略迷惑之中。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西城和江陵主力可能的方向上,对看似“次要”的鄀县、祁乡,投入的警惕远远不够。
秭归以北,群山连绵,林深草密。
苏飞率领的五千精锐,并未选择大路,而是悄然潜行于樵夫猎户才知的隐秘小径。人人轻装简从,口衔枚,马裹蹄,昼伏夜出,如同一群沉默的幽灵,穿梭在崇山峻岭之间。
时值初夏,山林间闷热潮湿,蚊虫肆虐。将士们的衣甲很快被汗水和露水浸透,脸上、手上被荆棘划出一道道血痕,但无人抱怨,只有坚毅的眼神和沉稳的脚步。无难营的士卒更是展现出极强的耐力和纪律性,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苏飞行走在队伍最前,手持地图与罗盘,亲自校正方向。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必须精准无误地抵达预定地点,才能达成突袭的效果。
“将军,前方十里,便是沮水。对岸已有接应船只等候。”斥候队长低声回报。
“好!”苏飞眼中精光一闪,“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渡过沮水!”
队伍再次提速,无声地融入更深的夜色。
与此同时,西城方向,黄忠依计行驶。他派出了数支百人规模的“挑衅”部队,大张旗鼓地越过边界,袭击魏兴境内的哨所,焚毁烽燧,俘虏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屯长,闹得鸡飞狗跳。申仪果然紧张起来,急忙收缩兵力,并向襄阳连连告急。
而在巫县,樊友也率领部下,大造声势,做出欲强渡大江、进攻魏兴南部的姿态,进一步混淆视听。
襄阳的夏侯尚,接连收到西线、南线的“紧急”军情,更加确信吴军的主攻方向在西部,对东部鄀县、祁乡那边仅有零散斥候回报的“小股吴军活动”的情报,并未给予足够重视。
时机,正在悄然成熟。
沮水河畔,夜色浓重。
数十条早已隐藏在此的吴军快船,如同浮出水面的鳄鱼,静静地等待着。苏飞率领的先头部队率先抵达,迅速登船,悄无声息地渡过了这道天然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