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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城迎来了交州平叛的捷报,士徽那颗经过石灰处理、面目狰狞的级被盛在木匣中,快马送入吴公宫。
同时送达的,还有贺齐详细的战报,以及关于江北魏延被陆逊革职贬斥的密奏。
武德殿内,气氛微妙。
陈暮端坐御座,目光扫过殿下群臣。
贺齐平定交州,收复失地,擒杀恶,无疑是大功一件。
然而,这份捷报背后,是留赞的战死,是苍梧、布山等地的血腥清洗,是耗费巨大的钱粮兵马。
更重要的是,江北那头刚刚立下奇功的猛虎,转眼间就被锁上了枷锁。
“贺公苗不负孤望,平定交州,扬我国威,当为功!”
陈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先肯定了贺齐的功绩,“擢升贺齐为卫将军,封溧阳侯,增邑三千户!
其麾下有功将士,着兵部、吏部从优议功封赏!”
“主公英明!”
众臣齐声附和。
对于贺齐的封赏,无人有异议。
这位老将用雷霆手段和稳妥策略,迅扑灭了南疆的叛乱,确实功不可没。
但接下来的话题,就变得敏感起来。
张昭出列,缓声道:“主公,贺将军虽定交州,然交州经此叛乱,士家势力虽除,然本地豪强依旧盘根错节,民心未附。
且西蜀王平,陈兵边境,其心叵测。
老臣以为,当派遣得力重臣,出任交州刺史,抚慰地方,推行王化,重建秩序,方可保南疆长久安宁。”
陈暮微微颔:“子布公所言甚是。
交州新定,需文武兼济。
贺齐将军仍需坐镇苍梧,弹压地方,防备西蜀。
这交州刺史的人选……”
他目光扫过群臣。
徐庶出列道:“主公,臣举荐顾雍顾元叹。
元叹性情宽和,老成持重,精通政务,且出身吴郡大族,与交州本地士族亦有渊源,由其出任交州刺史,推行教化,安抚人心,最为适宜。”
顾雍闻言,出列谦辞。
陈暮略一思索,便准了徐庶所请,任命顾雍为交州刺史,即日赴任,总揽交州民政,与贺齐一文一武,共同经营南疆。
处理完交州事宜,殿内气氛再次变得凝滞。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为棘手、牵动朝野的江北问题。
庞统轻咳一声,开口道:“主公,江北都督府传来军报,征西……荡寇将军魏延,因违抗军令,擅自出击下蔡,致遭败绩,已被陆都督革职贬斥,于历阳思过。”
他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魏延淮北奇袭,焚毁飞云厩,名震天下,虽伤亡惨重,但其勇武和战果亦是有目共睹。
如今转眼被贬,着实令人唏嘘,也引来了不同的看法。
有御史立刻出列,义正词严:“主公!
魏延将军虽有小过,然其淮北之功,足以抵罪!
陆都督此举,未免罚过于功,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
且其未经朝廷,擅自贬斥大将,亦有不妥之处!”
这话立刻引起了部分将领和与魏延交好官员的共鸣。
他们或明或暗地表达了对魏延的支持,认为陆逊过于严苛,甚至有打压功臣之嫌。
然而,也有大臣持相反意见。
“此言差矣!
军法如山,岂容儿戏?魏延违令擅战,损兵折将,此风绝不可长!
陆都督秉公执法,正显我军纪严明!
若因功而废法,则日后诸将皆可效彷,朝廷威严何在?”
“正是!
魏延性情骄狂,不服管束,前有淮北行险,今有下蔡败绩,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陆都督防微杜渐,正是老成谋国之道!”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一方强调魏延的功劳和勇武,认为处罚过重;另一方则坚持军法威严,认为陆逊处置得当。
陈暮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