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曹操西征,刘备北图,两家皆被牵制,至少在今年之内,绝无余力南顾!
此确是我等巩固根基,积蓄实力的黄金时期!”
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用力点在西线的关中、汉中位置:“马、韩遂虽勇,然各自为战,绝非曹操对手。
张鲁暗弱,汉中必入刘备之手。
待曹操平定关中,刘备稳固汉中,下一步,两者必生冲突!
其焦点,或在凉州,或在荆州北部!
无论何种,皆远离我交州、荆南!”
陈暮缓缓踱步,接话道:“而孙权,新败之余,内部不稳,更有山越牵制,即便得张纮游说,曹操为稳后方,或会给予些许口头承诺甚至少量物资支援,但绝不可能在此时与我等全面开战。
鲁肃稳重,亦不会行险。”
“故而,”
陈暮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看向庞统与闻讯赶来的赵云、黄忠等人,“未来一年,乃至更长时间,我军战略核心不变,仍是‘固本培元’!
但要加快度,加大力度!”
他条分缕析,做出决断:
“一,军事上。
水军加整合新舰,演练新战法,文聘可择机以小股舰队前出巡弋,震慑江东,但绝不过分刺激。
步军全力整训,尤其是山地作战与攻城演练,由汉升总责,子龙督练。
魏延……令其戴罪立功,组建一支精锐山地营,专司探哨、奇袭,以磨其锋锐,亦挥其长。”
“二,内政上。
荆南春耕已毕,夏收在望。
桓阶、及各郡县官吏,需全力保障农事,推广交州农法,兴修水利。
工坊军械制造,按既定方针,既要保证数量,亦要鼓励如郑浑之革新。
商贸之路,西路、北路并进,由苏怀等人牵头,军方暗中护卫,务必打通。”
“三,人才上。
学堂扩大招生,不分士庶,唯才是举。
军中将校、地方官吏,定期考核,优胜劣汰。
暗卫加强对江东、许都、乃至益州的情报渗透,元直处,需设法建立更稳妥、更频繁的联系渠道。”
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要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将荆南彻底消化,将交州根基打得更牢!
要让我们的粮仓更满,军械更利,士卒更精,人心更齐!
待到他日,北地双雄争霸,两败俱伤之时……”
陈暮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言。
这块南疆的“砥石”
,不仅要稳固自身,更要在未来的惊涛骇浪中,成为定鼎乾坤的力量!
公务议定,众人离去后,书房内只剩下陈暮一人。
他再次拿起徐元那封密信,尤其是最后那几句私语,反复看了几遍,指尖在“再醉于颖水之滨”
一行字上轻轻摩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怅惘与怀念。
颖水之滨,少年游学,纵论天下,何等快意。
如今故友天涯,各为其主(虽徐元心向汉室,身却在曹营),音书难通,唯有借此密信渠道,方能一叙衷肠。
他铺开一张素笺,沉吟良久,却不知从何落笔。
最终,他只提笔写下数语:
“元直吾兄:信已悉,如暗夜明灯,感激不尽。
兄之处境,弟深知险恶,万望珍重。
南疆诸事,皆依前策,砥砺前行。
他日若得机缘,颖水之约,必不敢忘。
弟暮,顿。”
他没有询问许都细节,没有探讨具体方略,所有的关切与承诺,都浓缩在这寥寥数语之中。
他知道,这封回信,能否安全送到徐元手中尚是未知,即便送到,也需极尽隐晦。
他将素笺小心卷好,以同样方式密封,唤来亲卫都尉,低声吩咐:“通过老渠道,务必送到‘北客’手中。”
亲卫都尉郑重接过,无声退下。
陈暮走到窗边,望着北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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