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就是将铺子给关了。
任凭外面骂声一片,也不再去开门了。
一处粮铺前,。
之前在布行想要退货被拒的老农跪在门口。
他身穿粗布麻衣,脸上沟壑纵横,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匹新罗绢,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悔恨和无奈。
他仰天痛哭,声音凄厉如孤狼哀嚎:“苍天啊!前日一匹新罗绢能换五斗米,如今莫说是五斗了,就是一斤米斗没人给换了啊!粮价更是一日之内从百十文一斗,涨到现在一两银子一斗,而我家中银子,全部换成了这绢布,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我要这缟布,有何用?有何用啊!”
那苍老的声音在街头回荡,如刀割心,令围观百姓无不落泪。他们何尝不知?自己也正走在崩溃的边缘。
老农低头,看着手中曾视若珍宝的新罗绢,忽然双目赤红,手臂用力——
“咔嚓!”
布帛撕裂,清脆如骨断。
他仰头,将碎布高高撒向天空。
哗啦啦——
碎布如雪,漫天飞舞,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老农立于这布雪之中,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他缓缓举起,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
“老伯!不要啊!”
人群惊呼,纷纷冲上前去。
老农却忽然笑了,笑容凄凉而释然:“家里的银子,全买了这破布,仅有的土地,眼看着儿子一把火将泛青的麦苗付之一炬。”
“本以为能够搏个富贵,而如今粮价飞涨,买不起米粮,家中田地也早已该种桑麻,活路,早已被自己斩断,如今,纵然不死,也迟早会被饿死,不如趁着自己还有些气力,现在就走,尚能做一个饱死鬼!”
话音落下,他再无犹豫。
“噗呲——”
鲜血喷涌,顺着青石的地板蜿蜒流淌,如一条猩红的河。
老农缓缓倒下,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那一刻,风停了,人静了。
所有人都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老农所说的,所面临的,又何尝不是他们即将面临的。
不知道何时,一声哀嚎声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爹啊!”
一道身影挤过人群,快速跪倒在老农尸体前。
一只手摸着老农的尸体。
一只手拼命扇着自己的脸。
“爹啊!是儿子害了你!是儿子啊!都是儿子的错!被高涨的新罗绢迷了眼,一心想要明年大干一场,这才一把火烧了您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麦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