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乃我儿王锐之庶出,聪慧伶俐,年纪与煜哥儿相仿,名字虽也未入谱,但终究是长房血脉,身份更为妥当,过继他,才是正理。”
他口中的王霖,正是他那外室所出之子的孩子,因嫡妻遗言,一直未能认祖归宗,现在居然为了承嗣直接先放王锐名下。
王锐也忙不迭地附和:“父亲所言极是,王霖那孩子确实乖巧,过继给堂弟,正好全了两家情谊。”
冯氏在一旁低着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撇了撇。
厅内一时静默,几位族老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二房会横插一杠,还提出了另一个人选。
林望舒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她看向王铨,语气不卑不亢:
“铨叔公此言差矣。煜哥儿父母当年为何被除族,个中缘由,想必在座叔伯长辈心中自有公论。晚辈虽年轻,却也听闻,当年之事,似乎与‘宠妾灭妻’四字脱不了干系。先铨叔祖母被活活气病身亡,临终尚有遗言,绝不许外室入门。此事若真要深究起来,恐怕……”
她话语未尽,但“宠妾灭妻”这四个字,却是王铨心头拔不出去的刺。
这在宗法社会乃是重罪,一旦坐实,名声尽毁不说,还可能影响子孙前程。
王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林望舒“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王锐见父亲吃瘪,又见族老们神色各异,心知不好,急忙站出来道:
“过去之事如何再提,我母亲她老人家早已过世,我们做儿子的,只想她好好安息,自然是不可能再追究往事。”
他这话说得含糊,意思却明显到稚子也能看清,一个为了利益可以不顾生母冤屈之辈。
林望舒目光清冷地看向王锐,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
“锐堂兄此言,倒让望舒不解了。为人子女者,父母之冤屈,竟可因利而忘?今日堂兄可以为了一房产业,代表亡母表示不究往日‘小事’,他日若遇更大利益,或是官衙大刑拷问,是否连宗族父母皆可抛却?这般心性立场所出之子,晚辈实在不敢过继到亡夫名下,只怕亡夫在天之灵,亦难安心。”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直接将王锐钉在了“不孝”且“无担当”的耻辱柱上。
几位族老闻言,看向王锐的目光顿时带上了鄙夷与警惕,连一直沉默的安平郡主,也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王铨父子被林望舒一番连消带打,气得浑身发抖,王铨更是口不择言地吼道:“无知妇人,黄口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这过继之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
说着竟要上前动手理论。
“放肆!”一直冷眼旁观的安平郡主终于开口,一拍桌子,官家气势镇压住了整个场面。
她冷眼横过去,扫过王铨父子,“族会议事,自有族长与各位族老一起决断,你们这是守的哪门礼?过继来的是望舒的孩子,你们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