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错过啊!
那几个新勋贵凑在一处。
魏国公徐承业叹气对刘永昭说:“刘兄,家里刚经过事,底子虚。可皇上给的机会,不能不抓住。这是通天大路!”
刘永昭重重点头:“徐公爷说的是。咱这爵位怎么来的,心里清楚。再不做出样子,对不起皇上恩典,也镇不住底下人。”
抚宁侯李永茂、忻城伯赵之江也跟着附和,眼神热切地盯着章程。他们不像海商有现成大船,但有爵位,有南京的人脉,也有点老本,如果不想坐吃山空,就得找寻新的机会。
这会儿没人提拍卖,但空气里火药味十足。五百名额,狼多肉少。谁都明白,半个月后南京城有场不见血的厮杀。
差不多时候,北上的官道上,崇祯御驾正缓缓而行。
越往北,天色越灰蒙。去年大水的痕迹还在,地里没啥庄稼,只有枯草根。河床裸露着干裂的淤泥,破败村子静悄悄不见人烟。偶有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背着破烂包袱沿官道茫然走着,是逃荒的。
龙辇里,崇祯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风吹进来,带着土腥和若有若无的腐气。他眉头拧着,没说话。
陪驾的河漕总理张之极骑马跟在辇旁,低声道:“陛下,前面就是黄淮分流大工之地了。”
崇祯“嗯”了一声。
又行一阵,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死寂荒芜,而是望不到头的人海。
几十万人像蚂蚁散布在辽阔工地上。挑担、推车、打夯,号子声、铁器碰撞声、官吏吆喝声混成一片,震耳欲聋。新开挖的河道雏形,像巨大土黄色伤疤烙在大地上。
崇祯下了辇,登上旁边高坡。张之极和几个工部官员紧跟在后。
“英国公,”崇祯望着
张之极忙报个数,补充道:“眼下还能支撑,但若后续钱粮接济不上,汛期前怕难完工。一旦汛期再来,前功尽弃不说,恐酿大祸。”
崇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因为他知道崇祯六年主要是“旱蝗瘟”,没水七年才是“水旱蝗瘟”。所以抓紧点还来得及!只要崇祯七年的“水”不把淮河两岸给淹得透透的,那崇祯七年的饥荒就还有救。
崇祯顿了顿,又问:“南京那边,有消息吗?”
“回陛下,魏公公有密信到,说……各方反应热烈,筹措一千万两应无大碍。”
张之极说这话时,已经佩服的有点五体投地了。
这皇上搞钱的办法真是太多了!
崇祯沉默一会儿,目光从喧闹工地移向北方灰蒙天际。南京的钱,是救这工地、救江北万千黎民的命根子。
“朕的银子,每一两都要听见响动。”他声不高,带着一股子冷意。
工地一角,朱小八端着粗陶碗排在打饭队伍里。他比在南京码头抢米时壮实了些,皮肤黝黑,手上老茧厚了一层。
他一只手紧捂胸口破口袋。里面有他起早贪黑攒下的一两银子的工钱,还有那个沉甸甸、冰凉凉的东西——从钱掌柜手指上撸下的大号金戒指。
这是他全部家当,也是心里那点热乎气,翻身的指望。
队伍挪得慢,他听见前面两个体面官员闲聊。一个他认得,是河漕总理衙门下来的工程监督常延嗣。
常延嗣对另一人说:“……你没见,南京城都疯了!魏国公.就是老徐,他这次砸锅卖铁也要抢那出海发大财的‘蒙古海商牌’!”
另一人惊讶:“啥牌子那么金贵?”
“嘿,听说有那牌子就能跟蒙古公主船队去天竺!到那儿就是人上人,官老爷见了都得客气三分!是给天竺太子当皇商!”
天竺……朱小八听不懂。但他听懂“出海”,听懂“发大财”,听懂“魏国公爷也要掺和一手”。
他心里猛一跳。
魏国公……那是天大人物。他家也要出海做买卖?
朱小八下意识又捂紧口袋。金戒指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想起南京码头那些大商船,想起穿绫罗绸缎、从船上下来的豪商。海外,是不是真有条活路?有条不用一辈子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