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魏忠贤怎么来了?
这位可是皇上手里最锋利的刀!
代王怎么没的?福王怎么被赶出洛阳的?秦王怎么被“请”去北京的?哪一桩不和这活阎王有关!
现在这活阎王突然到了西安,还偏偏赶着三位王爷被周王请到秦王府的节骨眼上。
厅门推开,带进一股凉风。
只见魏忠贤穿着一身蟒袍,脸上堆着笑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番子,个个眉眼带笑,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先朝主位上的周王微微躬身,温和地说:
“大宗正,咱家奉旨而来,打扰您宴饮了。”
说完,那双三角眼慢慢扫过韩王、肃王、庆王。
魏忠贤看着和气,可三位王爷不由自主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魏忠贤不再多话,直接从身旁小太监捧着的锦盒里,请出一卷明黄缎子。
“庆王、肃王、韩王接旨。”
三人慌忙离席,扑通跪倒在地,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周王也站起身,肃立一旁。
圣旨很短,就几句话:
“诏曰:朕念及宗亲,思慕甚切。着庆王、肃王、韩王,接旨后即刻启程,入京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没得商量,没留余地。
“即刻启程”四个字,像铁箍,把三王那点算计和刚刚升起的一点对自由的憧憬,全都勒死了。
“臣……臣等领旨!谢陛下天恩!”韩王伏在地上,声音发颤。
肃王和庆王也赶紧磕头,脑门碰在砖上,咚咚响。
魏忠贤合上圣旨,脸色缓和些,可话里的分量更重了:
“三位王爷,快请起。陛下在京里,日日想着诸位呢。”
他话头一转,像是随口一提,却让刚站起来的三人腿又一软:
“陛下体恤各位王爷初到京师,住处不便,特意赏了宅子。”
魏忠贤顿了顿,目光在三王脸上转了一圈,才慢悠悠说:
“是先前查抄逆臣成国公朱纯臣名下的三处大宅。地段好,规制也宽敞,正配得上亲王身份。”
朱纯臣?那个被抄家灭门,脑袋挂了好几天的成国公!
那是凶宅啊!不闹鬼吧?
三王的脸,从惨白变成了死灰。皇帝赏被诛勋臣的宅子……这哪是恩典?这是警告!是悬在头上的刀!
住进那种地方,夜里还能睡着?那“无藩则无禁”的自由,此刻听起来像个讽刺的笑话。
周王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一咯噔。但他马上明白了崇祯的意思。
陛下这一手,真是……又狠又绝!
既省了盖新房的开销,用了现成的屋子;更是用这血淋淋的宅子,时刻敲打这些藩王:记住朱纯臣的下场!朕能给你们的,也能拿走!要老老实实献忠!
魏忠贤像没看见三王的恐惧,又补了几句,像是给个甜枣,却更像是提醒他们别无选择:
“陛下还说了,三位王爷的子弟,到了京师,可优先进京西官学读书,伴读皇子,前程远大。”
他话头再一转,回到刚才宴席上争执的事,语气平淡却带着刺:
“至于诸位王爷在咱家来之前,跟大宗正提的那些,什么官职、粮价、股份之类的琐事……”
他拖长音调,看着三王冷汗直流——能不急吗?魏忠贤怎么知道他们之前谈了什么?这是派人盯着呢!
魏忠贤声气忽然一沉:“等诸位安然到了京城,见了皇上,再议不迟。”
安然抵京……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人?
那个废代王,好像就没能安然走到凤阳高墙,莫名其妙死在了洛阳!
魏忠贤不再多说,朝周王一拱手:“大宗正,陕西这边的首尾,陛下就托付给您了。咱家还得护送三位王爷上路,不多留了。”
说完,转身就走。
三位王爷像被抽了魂,让番子们“请”了出去,连收拾细软都没给多少工夫。
刚才还喧闹的宴客厅,一下子空了,只剩残羹冷炙和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