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能吃上饭,活下命!”
他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本王知道你们苦!知道你们被欠饷,被欺压!本王这次来,就是奉旨来给你们做主,来给你们找条活路的!”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真的假的……皇上真记得额们?”
那疤脸汉子眼神闪烁,语气虽还硬,但气势已弱了三分:“光说没用!粮食呢?银子呢?画饼充饥,额们见得多了!”
周王看了一眼倪元璐。倪元璐微微点头。
周王大声道:“粮食,有!银子,朝廷也在想办法!但天上不掉馅饼!朝廷有朝廷的新法度!”
他举起手中那本明黄的章程:“皇上仁德,体恤尔等艰辛,特颁《粮票章程》!从今日起,就在这潼关设第一个‘粮管所’!专为解决尔等之事!”
军汉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粮票?”“啥球意思?”“又是糊弄人的吧?”
倪元璐上前一步,高声解释道:“诸位将士!自此以往,官府不再空口白话!有把子气力,都能登记入册,按日劳作,修缮军防、官道、水利!每日记下‘工分’,凭‘工分’直接领取‘粮票’,此票可即刻在官仓兑换实实在在的米粮!出力者得食,公平公正,绝不拖欠!”
(“工分”……崇祯上辈子也是熟悉的,虽然他自己不是农村的,但他有不少要好的师兄弟是农村的,家里面还有个哥哥“下过乡”。所以在制定《粮票章程》的时候,就把这个名词借来了,发明了一种“工分粮票”——这种粮票不需要再花钱,直接可以在“粮管所”兑换到粮食。名义上是“以工代赈”,实际上也没什么“工”要他们去干,只是借个名义,把流民拢在一起管起来,给口粥吃,别让他们聚集起来闹事儿就行了。)
这话一出,军汉们将信将疑。有骂骂咧咧觉得是骗局的,也有几个眼神活络的,觉得似乎有点不一样。
“真给现粮?”
“修防?这活儿咱熟!”
就在这时,潼关城门大开,一个知府领着群随从急匆匆地跑出来,为首的知府满头大汗,跪倒在地:“下官接驾来迟,王爷千岁恕罪!”
这地方官一跪,等于坐实了周王的身份,军汉们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周王看着这帮地方官,又看看眼前这群饿红了眼、对官府极度不信任的军汉,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他没理那知府,转头对倪元璐厉声道:“倪侍郎,就在此地,即刻搭起棚子,挂牌办事!先把名册造起来!就从眼前这些军汉弟兄开始登记!”
“是!”倪元璐立刻招呼随行吏员。
周王这才冷冷地瞥了那知府一眼:“起来吧。”他顿了顿,忽然提高了声音,不仅是问知府,更是说给所有军汉听:“本王问你,这潼关左近,可有秦王府的庄子?”
知府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一愣,抬头看着周王,眼神里全是疑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周王不再看他,转身面对那群军汉,声音洪亮:
“光登记造册不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孤现在就去秦王府的庄子.”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远方:
“给弟兄们搬粮食!开伙!吃饭!”
那群军汉呆呆地看着周王,脸上的凶悍和怀疑彻底消失了,变成了难以置信。不知是谁先带的头,黑压压的人群,如同风吹麦浪般,哗啦啦跪倒一片。
“王爷千岁!”
“周王千岁!青天大老爷!”
喊声震天,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
几乎同一时刻,朝鲜全州府。
天刚蒙蒙亮,一条还算齐整的街道就被一队凶神恶煞的后金八旗兵给封了。
街上的朝鲜百姓吓得缩回屋里,从门缝里往外看。
金成仁穿着一身别扭的满式衣袍,头发早就剃成了金钱鼠尾的式样,头皮泛着青光。他手里拿着个皮喇叭,正准备喊话。
他身边,站着赵四。赵四瘸着一条腿,拄着一把鬼头刀,脸上没啥表情,眼神像死水。
他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