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这仗是非打不可了,还得打赢!可咱们……打得赢吗?”
武纳格接话道:“打得赢。眼下这大雪天,明军的火器是厉害,可这鬼天气,火绳难点燃,火药也容易受潮。咱们的优势,是熟悉地形,还有……就是人多。”
他说的“人多”,指的便是那些依附的蒙古部落。
阿巴泰立刻明白了这仗该怎么打,他眼中露出凶光:“好!那就打!武纳格,你去催鄂尔多斯部、还有那些没跑干净的土默特人,把他们都赶过来当先锋!用他们的命,去填明军的枪炮!”
他转向范永斗:“范先生,你路子广,给盯紧了孙传庭!”
“大将军放心。”范永斗躬身领命。
阿巴泰狠声道:“孙传庭,老子就在这雪地里会会你!还有那个小杂种,一并收拾了!”
……
千里之外的北京城,这个初冬也一样寒冷。
但紫禁城乾清宫的西暖阁里,地龙烧得暖和,门窗紧闭着,熏香袅袅。
崇祯皇帝端坐在暖榻上,对面坐着首辅黄立极,两边是群辅孙承宗、杨嗣昌,没什么笑模样。
“孙传庭的军报,你们都看过了。”崇祯开口,声音平稳,“黄沙堡已下,兵锋直指土默特川。漠南这事儿,关乎不小,都说说吧。”
老成持重的孙承宗先开口了:“陛下,漠南苦寒,大军远征,补给线拉得太长。阿巴泰虽兵力不多,但狗急跳墙,不可不防。应严令孙传庭、大同的袁崇焕,务必要稳扎稳打,以招抚蒙古人心为上,万不可贪功冒进。”
王在晋摇了摇头道:“兵无常势,水无定形,该不该稳扎稳打,孙白谷自有主张,中枢应当予以充分的信任。”
杨嗣昌则最了解崇祯的心思,当下拱手道:“陛下,臣算过一笔账。土默特川若得,屯田有成,则陕、晋边镇的压力便可大减,边军若能东调,陕西、山西就不必再输送民运粮了,粮荒或可缓解。而且土默特川水草肥美,应该能安置不少流民,消弭内乱。此乃陛下‘以战代赈’方略的关键一步,此战纵有风险,也值得一搏!”
他提及陕西粮荒,户部尚书毕自严的脸更苦了。
“陛下,杨侍郎算的是长远之利,老臣……老臣说的是眼前火烧眉毛的急事啊!”毕自严的声音带着颤音,“陕西六百里的加急,陕北八月不曾下雨,秋粮……已是颗粒无收!如今饥民塞道,易子而食……若再无粮赈济,民变就在眼前!西北一乱,则全盘皆崩啊!”
这话像块大石头砸在了暖阁里。连孙承宗和王在晋都沉默了。漠南的战略再好,也得有命等到收获的那天。西北要是现在炸了,就什么都完了。
崇祯听着,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他拿起矮桌上温着的黄花梨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枸杞茶。
“毕卿所言,朕知道了。”他放下杯子,目光扫过众人,“西北的饥荒,朕比你们更急。”
他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黄先生,藩王动迁之事,办得如何了?”
黄立极一愣,忙答道:“回陛下,秦王、衍圣公已有奏报,周王、赵王、德王、鲁王……均已应诏,正在收拾行装,不日便可入京。”
在场的几人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藩王入京是好事,可与眼前这西北饥荒有啥关系?
崇祯看着他们疑惑的神情,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有极淡的笑意。
“诸卿可知,朕为何急着召他们入京?”
没人接话。
崇祯缓缓道:“周王叔,在开封素有贤名,心系社稷。朕想好了,待他入京,便以大宗正之名,加钦差衔,代朕……亲赴陕西赈灾。”
这话一出,暖阁里静得鸦雀无声。几个大臣都愣住了。让藩王,还是周王这等亲王,去那饿殍遍野的险地赈灾?这.合乎《皇明祖训》吗或者说,符合靖难之役后的《皇明祖训》的精神吗?
崇祯不管他们的惊讶,继续说道:“周王叔身份尊贵,他亲临灾区,手持朕的尚方宝剑,便可强令陕、晋的宗室、官绅、富户,开仓放粮!谁敢阳奉阴违,推三阻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