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浑身是劲!”毛文龙行完礼,这才坐下。
崇祯直接问起正事:“辽东情形如何?你前日递的条陈,朕看了。具体怎么个打法,有章程没有?”
毛文龙一听这个,精神头立刻上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带着油渍的地图,哗啦在矮桌上铺开。
“陛下请看!”粗手指点着图,“臣琢磨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
“这儿,旅顺口。”手指戳在辽东半岛南头,“臣先从这里发兵五千,大张旗鼓往北打,做出要打盖州的架势!驻守盖州、复州的两红旗崽子,肯定坐不住!”
接着手指移到朝鲜方向:“同时,让驻扎朝鲜的援朝军,抽一部人马到铁山,对着义州摇旗呐喊!做出要断辽东汉城联系的样儿!让莽古尔泰那龟孙也不敢乱动!”
崇祯盯着图,微微点头。这两下虚招,够黄台吉忙活的。
毛文龙手指最后重重一点辽河口:“真杀招在这儿!营口!这地方水浅,大船难靠,小艇却能行。臣亲率三千东江老营精锐,再请陛下拨几千御前军火器高手,从这儿悄悄上去!”
手指猛地向北一划,直指辽阳、沈阳!
“上去后,不纠缠,不恋战!像把快刀子,直插建奴心窝!沈阳是打不下来,但搅他个天翻地覆,让他后院起火,也够本了!”
他抬起头,眼冒凶光:“陛下,陆上怎么打,臣全权担着!可海上接应、退路,非得郑一官的人万无一失!只要退路稳妥,臣就敢捅这个马蜂窝!”
崇祯听完,半晌没言语。他仔细看着图,又瞧瞧毛文龙兴奋发红的脸。
“好!”崇祯最后一拍矮桌,“就这么办!毛帅,朕信你!此番出击,一应将领,连御前军都归你节制!怎么打,何时进退,你说了算!朕只要黄台吉睡不安稳!”
他盯着毛文龙,语气沉重:“要什么,直接找王承恩!朕和大明,就是你最硬的靠山!”
毛文龙胸中一热,噗通跪倒:“陛下如此信重,臣这条命就卖给陛下了!不搅个天翻地覆,臣提头来见!”
“快起来!”崇祯亲手扶他,“朕等你捷报!”
毛文龙站起身,搓搓手,脸上堆起近乎谄媚的笑:“陛下,那个……臣小女东珠,随臣进京了……在外头候着……陛下能否……”
崇祯一愣,才想起这茬。他对毛文龙的闺女长啥样,本没抱指望。一个辽东军汉的女儿,还叫“毛东珠”.想来“寻常”,接进宫不过安个心。
他面上不动声色:“既然来了,就见见。王承恩,传。”
“传——毛东珠觐见——”王承恩拉长了调子喊道。
帘子又一挑,一个身影低着头,迈着小步轻轻进来。
穿着水绿袄裙,罩件半旧葱白比甲,打扮得倒是素净。
走到御前适当的距离,她停住脚步。那下拜的姿态看似标准,腰肢却微不可查地透着一股不甘不愿的韧劲。她盈盈下拜,声音清亮,咬字却带着点辽东腔的脆硬:“小女毛东珠,叩见陛下万岁。”
“抬起头来。”崇祯语气平淡,心里对这军汉家的女儿并没抱多大指望。
毛东珠依言,缓缓抬头。目光与崇祯一触即分,规规矩矩地垂下,但那瞬间的对视里,却没什么惧意,反倒闪过一丝近乎审视的好奇。
暖阁里光线亮堂。
崇祯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原本平静的眼神,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或拘谨、或英气的脸,却万没想到是这般模样。皮肤白皙细腻,绝非风吹日晒所致。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眼波流转间,灵动机敏之外,更藏着几分野性难驯。鼻梁挺翘,唇瓣饱满,组合在一起,竟有种扎眼的、带着侵略性的明艳。
这……哪里是寻常军户家里能养出来的气质?
崇祯的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上辈子港片里某个叫“淑贞”的、又刁又伶俐的形象。他心下失笑,这毛文龙,倒生出个这么……不安分的闺女。
他脸上还端着天子威仪,语气却不自觉软和了些:“嗯,起来吧。宫外住得可还习惯?”
毛东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