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朱求桂眼看自家阵线被冲得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被撕开口子,吓得脸都白了,差点瘫软下去。幸亏旁边内侍扶住。
“废物!都是废物!本王了那么多银子!”他又急又怒。
魏忠贤却嗤笑一声:“王爷,这才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嗣昌倒是沉稳,对张鸿功道:“张总兵,让你的家丁顶上去,稳住中军即可。”
张鸿功得令,立刻挥动令旗。一直养精蓄锐的几百总兵府家丁如同出鞘利刃,猛地投入战团。这些人甲胄精良,厮杀经验丰富,顿时将冲得最猛的几股流贼压了下去,堪堪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战场陷入了更加残酷的僵持,双方在城下这片冻土上反复争夺,死伤累累,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就像两个笨拙的汉子在泥地里打滚,毫无章法,只剩血腥。
就在这时,城头瞭望的兵士突然大喊:“来了!援军来了!”
朱求桂猛地抬头,只见战场侧后,尘土扬起,如同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
紧接着,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皮都在发颤!
曹文诏、周遇吉一马当先,两千精锐骑兵如同钢铁洪流,毫无阻碍地撞进了流贼大军毫无防备的侧后!
就像烧红的刀子切进了牛油,流贼的队伍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乱军之中,李鸿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杆“王”字大旗。他伏低身子,催动战马,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扑过去。李过紧随其后,舞刀开路。
那王嘉胤刚一刀砍翻了一个穿着新号衣的朱家军军官,正志得意满,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到侧后方袭来的致命威胁。
李鸿基马快,眨眼就到!他根本不吭声,借着马势,腰刀划出一道寒光,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王嘉胤的肋下斜劈进去!
王嘉胤的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轰然倒地。
李过抢上前,手起刀落,割下了他那颗硕大的头颅,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王嘉胤已死!降者不杀!”
这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流贼的头顶。
主帅被杀,又被精锐骑兵背冲,流贼的士气瞬间崩垮。哭爹喊娘,扔下武器跪地求饶者不计其数。刚才还厮杀惨烈的战场,顿时变成了一边倒的溃败和追亡。
朱求樾正和一个流贼扭打,突然感觉压力一轻,抬眼就看到流贼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不远处那面倒下的“王”字大旗。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嚎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踹开一个还想护旗的小头目,一把将那面脏兮兮的大旗抓在手里,拼命地挥舞,声嘶力竭地喊:“旗!我夺了贼酋的大旗!”
城门大开,晋王朱求桂在重重护卫下,战战兢兢又难掩兴奋地走了出来。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让他一阵反胃,但胜利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他先看到了被带到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朱求樾,和他手里那面破旗。
“好!好!”朱求桂得知这个夺旗的小将也姓朱后,拍着朱求樾的肩膀,大声道,“好兄弟!此功甚大!本王必奏明圣上,为你请名入牒!你也是我们朱家的人了!是本王的兄弟了!”
朱求樾扑通跪倒,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谢王爷!求樾万死报答!”
接着,李鸿基、李过被引到面前。朱求桂看着这两个浑身浴血、杀气未褪的汉子,尤其是亲手阵斩王嘉胤的李鸿基,心中更是欢喜。
“壮士!真乃虎将也!”他吩咐左右,“取白银百两,锦袍两袭,赐予二位壮士!”
李鸿基低头,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谢王爷赏!小人李鸿基(李过),愿为王爷效死!”
只是在他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孙传庭不知何时已率中军来到战场,与杨嗣昌、魏忠贤等人见面。几人互相道贺,心照不宣——这一战,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演戏,用人命演戏!
打扫战场,清点降兵,竟有近两万人。
孙传庭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