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裂纹还在，但已接近愈合。

“差评算起来容易。”他自语，“开口骂人就行。可要让一群陌生人齐声骂，就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对的。”

他靠墙站着，玉佩忽地又震了一下。

【当前差评统计：3\/12】

“才三个？”他挑眉，“看来得加点料。”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匕首，刀柄刻着“生死看淡”。他用刀尖在墙上划了几道痕，又撕下一片衣角，系在巷口槐树上。

这是给后续人看的信号——有人闹过事，你还等什么？

他沿着街边走，路过一间酒楼。二楼窗户开着，几个商贾模样的人正喝酒谈天。

“听说乌记出事了？”一人问。

“可不是！”另一人接话，“有个乡民当众揭发他们卖假货，还拿出什么‘质检报告’，说得头头是道。十几个人当场退单。”

“啧，乌启豪这些年太横了。压价抢货，逼得小铺关门，现在报应来了吧？”

谢无妄嘴角微动，继续往前走。

他又去了三家与乌家有积怨的布行，每家只说一句：“乌记那边刚被人当街拆台，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说不定能捡便宜。”

消息像水波一样荡开。

半个时辰后，他再回到乌记布行门口。

一群人围在那里。

一个卖菜的老汉指着柜台骂：“上月我闺女嫁人，买了你们一匹红缎，才穿一天就裂了！原来你们早就干这种缺德事！”

旁边妇人附和：“我儿子娶亲订的十匹云锦，全是劣货！你们这是断人喜事！”

乌启豪在店里来回踱步，额头冒汗。他派出去查那“乡民”身份的手下还没回来，可门口骂声越来越多。

“服务差！货不对板！”

“欺行霸市！黑心奸商！”

“今日起抵制乌记！”

每一句都被路人点头称是。

谢无妄站在人群外，不动声色数着。

第八个。

第九个。

第十个。

他正准备找个孩子来凑数，忽然看见一个熟面孔——昨日在苏府见过的小厮，正举着牌子路过，上面写着“寻人启事”。

他走过去，低声说：“给你五十文，待会儿进去说句话。”

小厮眨眼：“啥话？”

“就说你娘买了乌家的布做寿衣，结果下葬那天裂了口，风水先生说是大凶之兆，害得全家倒霉。”

小厮瞪大眼：“这也说得出口？”

“你就说，说完钱归你。”谢无妄丢过去一枚铜钱，“不信先拿定金。”

小厮咬牙：“行！”

他挤进人群，高声喊：“我家给老太爷办丧事，特地选了乌家最好的墨云缎！结果棺材抬出门，寿衣裂成八瓣！道士说这是商户积恶，触怒阴司！你们乌家是要遭报应的！”

全场哗然。

“天杀的！连寿衣都敢造假！”

“这不是咒人吗！”

“差评！必须差评！”

谢无妄默默数到十一。

还差一个。

他正思索，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我前天在他家买了匹马，结果牵回去发现是瘸的！”

说话的是个年轻书生，满脸愤慨。

“我也要给他差评！”

谢无妄笑了。

十二。

成了。

他转身离开，玉佩震动，光幕浮现：

【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500因果值】

【警告：连续干预商业秩序，剧情崩坏度+7%，当前总值：43%】

他没理会，只把匕首重新插回腰间。

远处传来乌启豪的咆哮：“给我查！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定要揪出来！”

谢无妄走入人群，身影渐渐消失。

他走过一座石桥，桥下流水静静淌着。右手再次覆上右眼，裂纹已经消失。

混沌之瞳即将冷却完毕。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