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出声来,手忙脚乱地捂住嘴,肩膀却抖个不停。
这一笑,等于把刚才三皇兄看热闹的那点心思,原样奉还了。
云衿转头看二皇兄,见他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眼角沁出泪花,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又是因为云音音。
“……被我说中了?还是为了她?”
她抿了抿嘴,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三皇兄低头不吭声,手指紧紧攥住袖口,指节泛白。
二皇兄装作望天,仰着脸盯着横梁上的雕花,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然是在憋笑。
只有太子,把云衿轻轻放到椅子上,动作小心,生怕她着凉。
他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绸帕,亲自替她擦拭脚底,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眉心轻轻一蹙。
然后,他沉吟片刻,才轻声问:
“灵儿,你老实说——要是你一直不插手,音音最后会怎样?”
“那得看她能多作死。”
“这话怎么说?”
云衿没立刻回答,先缓缓地抬眼,深深地看了三皇兄一眼。
那一瞬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时光的缝隙,直直落在他脸上。
那眼神里有失望,仿佛曾经信赖的人如今却背道而驰;有心疼,像是看到亲人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力拉回;还有说不清的忧愁,如同秋日暮色中飘摇的薄雾,笼罩在她明亮的眼底。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何必我说得口干舌燥,还得被当坏人?”
“谁说不信你了?小没良心的!”
太子无奈地轻叹一声,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宠溺。
他伸出手,轻轻戳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动作温柔却不失调侃,“你啊,总是把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云衿咯咯笑出声来,清脆如银铃,在寂静的殿宇间回荡。
她歪了歪头,乌黑的发辫轻轻晃动,像枝头跃动的小雀。
随后,她扭过头,目光扫过二皇兄那张温文尔雅却藏着探究的脸,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真要我说?其实那缕残魂,弱得跟风中烛火一样,随随便便一阵风吹来,就该熄灭了。早就该散去,回归虚无,连一丝痕迹都不该留下。要不是她自己心里那股不肯放下的恶念,日日夜夜像喂养毒蛇般滋养着它,又怎么可能苟延残喘到现在?早化成灰烬,随风飘散了!现在受的苦,一寸一厘,全是她自找的!是她亲手将自己推向了这无边的折磨!”
说白了就八个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