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入禁军籍,你等家属迁居朱雀街西侧,月有俸禄,岁有赏赐。”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李杰来坊里说的话。那天李杰穿着青色官袍,没有前呼后拥,只是站在皂架旁,看着她们做香皂,轻声说:“你们夫君做的弹壳,和你们做的香皂模子一样,都要讲究分寸。造火药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家人安稳过日子,让突厥人不敢再来犯我大唐。”
“这是……成了皇家人?”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抚过文书上朱红的玺印,印泥的朱砂味混着皂香飘进鼻腔,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旁边的皂工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识字,念出“朱雀街西侧”几个字,个个眼里都闪着羡慕的光。
“朱雀街啊,那可是离皇城最近的地方!”一个老皂工感叹道,“我这辈子都没去过那么金贵的地方。”有人记得王二去年冬天还在为给儿子治风寒变卖祖传的铜尺,那把铜尺是王二父亲传下来的,刻着细密的刻度,王二平时宝贝得不得了,如今竟能住进皇城根下的宅子,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们都红了眼眶。
李四的妻子正在给丈夫缝补风箱拉杆上的布条。那根拉杆被李四握了十几年,磨得光滑如玉,布条是用旧衣服拆的,带着补丁,她却缝得格外仔细,针脚细密均匀。听到消息时,她手里的绣花针“啊”地一声扎在了手指上,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布条上,像朵小小的红梅。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来传旨的禁军,直到禁军把文书递到她手里,她才反应过来,慌忙用没受伤的手接过。她把文书捂在胸口,仿佛那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想起前日去崇文馆看女儿,李丫儿穿着新做的襦裙,是用宫里赏赐的布料做的,天蓝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栀子花。女儿正跟着先生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念完还仰起小脸对她说:“娘,先生说爹爹造的东西,能保好多人,就像书里说的‘以战止战’。”
当晚,朱雀街西侧的坊区便热闹起来。禁军们举着火把,正在打扫刚腾出的宅院,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青砖地,地上的每一粒尘土都被扫得干干净净。青砖地被泼了三遍水,水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院角的老槐树下,石磨被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
王二的妻子抱着一摞皂模,那是她特意挑选的最好的几个,上面的花纹清晰,木质坚硬。站在院门口时,她忽然看到门楣上挂着的“禁军眷属”牌匾,红底金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牌匾的边角还挂着红色的绸带,像过年一样喜庆。她摸了摸怀里的皂模,突然明白:这些曾用来造香皂的手艺,这些讲究分寸、追求完美的心思,如今真的能保家卫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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