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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离得最近的几个工匠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他们用袖子捂着嘴,却没人愿意后退一步,都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里面的情况,眼睛因为刺激而流出了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浓烟渐渐散去,被夜风吹向远方,露出靶场中央的景象。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 那十副突厥重铠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堆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最大的碎片也不过巴掌大小。甲片的断口处泛着熔化后的光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蓝黑色,显然是被高温灼烧过。
更让人震惊的是,一些碎片被爆炸的力量抛射出去,最远的一块竟然落在了五十步外的军械架上,“铛” 的一声巨响,将架上的长矛砸断成两截,矛头 “哐当” 落地,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下,矛杆则断成了几截,散落一地。
“成了!我们成功了!” 狗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蹦跳着欢呼,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小小的身影在靶场上跑来跑去,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炸穿了!真的炸穿了!” 老李头双手合十,对着靶场中央连连作揖,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有眼,云州有救了,弟兄们有救了……”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工匠们相拥在一起,有的击掌相庆,手掌都拍红了;有的放声大哭,把多日来的压力和恐惧都哭了出来;还有的互相捶打着对方的后背,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激动。王铁匠挥舞着铁锤,在地上砸出 “砰砰” 的声响,像是在敲胜利的战鼓,每一声都充满了力量。
李杰站在人群中,看着那片狼藉的靶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知道,这声爆炸不仅仅炸穿了突厥重铠,更炸碎了突厥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为云州的解围带来了真正的希望。他仿佛看到了云州城头上士兵们欢呼的场景,看到了突厥人仓皇逃窜的狼狈模样。
而在不远处的柴房里,张三正躲在横梁上,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他用炭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记录着,因为激动和恐惧,他的手剧烈颤抖,笔尖好几次都划破了纸张,留下了长长的划痕。“炸穿突厥重铠!碎片飞至五十步!射程达标!威力巨大!” 他在纸上写下这些字,字迹潦草却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墨水都有些晕开了。
他知道,这是迄今为止最有价值的情报。武媚娘若是得知火药能炸穿突厥最坚固的重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掌握这项技术。到时候,他张三就是首功之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张三写完,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折好,放进怀里贴身的地方,感受着纸张的粗糙质感。他正准备探头再看一眼靶场的情况,却无意间瞥见一个身影站在工坊门口,正静静地看着柴房的方向。是李杰!
张三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下意识地缩回头,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发现。借着远处的火光,他看到李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冰冷刺骨,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刺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早就暴露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李杰故意演给他看的,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别人的注视下表演着拙劣的把戏。
“不好!” 张三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尽快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工坊门口,李杰的目光从柴房移开,望向靶场上欢呼的人群。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一切。“这只老鼠,该收网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早就察觉到柴房里有人,只是一直没有点破,就是为了让对方传递出更多的 “情报”,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夜色更深了,新械坊的灯火却依旧明亮,像一颗颗永不熄灭的星辰。工匠们连夜赶制出二十个球形弹壳的模具,铁水从熔炉里倾泻而出,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