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拍了拍手,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大人这主意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既不会亏本太多,又能让穷人家用上香皂,真是两全其美。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老张立刻让人找来一把锋利的铜刀,刀身锃亮,能映出人影,还有一块平整的梨木板,木板被磨得光滑细腻。他在切割间里忙活起来,先是仔细地将一块完整的香皂放在木板上,用尺子量好尺寸,在皂身上划出浅浅的痕迹,然后屏住呼吸,用铜刀沿着痕迹慢慢切开。铜刀锋利,切开香皂时发出 “咔嚓” 的轻响,像咬碎一块酥糖,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均匀,边缘整齐,误差不超过半分。很快,一堆四分之一块的香皂就切好了,被整齐地摆放在一个椭圆形的木盘里,看起来小巧精致,像一块块诱人的点心。
李杰让人在门口立了块小木牌,木牌是用杨木做的,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用炭笔写着:“切块香皂,每块五文。” 字迹是他亲手写的,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木牌一立起来,那些徘徊在门口的乞丐和孩童先是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个瘸腿的乞丐拄着拐杖,慢慢地挪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用脏兮兮的手指指了指木牌,再指了指木盘里的小块香皂,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
旁边一个稍大些的男孩,约莫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露着胳膊肘的短褂,他看了看木牌,又看了看皂坊里的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 五文钱一块?”
伙计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五文钱一块,童叟无欺。”
这下,那些人像是得到了许可,慢慢地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好奇地看着木牌上的字,又看了看木盘里的小块香皂,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怯懦。
第一个买切块皂的是个穿破棉袄的小男孩,他看起来约莫七八岁,棉袄又薄又旧,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里面的棉絮都跑了出来,在寒风中飘着,像一团团蒲公英。他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 “咯咯” 的轻响。他手里紧紧攥着五文钱,铜钱被他攥得热乎乎的,边缘都有些磨损了,能看出被摩挲了无数次。
他怯生生地走到柜台前,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要一块,给娘洗手。”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些沙哑,显然是冻了很久。
伙计认得他,这几天他天天都在门口徘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香皂,像一只守着骨头的小狗。伙计心里也有些发酸,他笑着拿起一块切块皂,用干净的油纸包好,油纸是特意裁好的,大小正合适,递给他:“拿好,这是给你娘的。回去让你娘用热水洗,可干净了。”
李杰正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动。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抓了一小把胡椒籽,胡椒籽饱满圆润,散发着淡淡的辛香,递到小男孩手里:“这个你拿着,回家用开水泡着喝,能暖身子。让你娘也喝点,冬天别冻着了。” 胡椒性温热,能驱寒,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没有炭火取暖,这便是个不错的暖身之物。
小男孩抬起头,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眼睛大大的,像两潭清澈的泉水,里面闪着泪光,像落了星星。他没想到买一小块香皂,还能得到胡椒籽,这可是平日里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的东西。他紧紧攥着油纸包和胡椒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对着皂坊深深鞠了一躬,小身子弯成了一个虾米,然后转身就往家跑,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买切块皂的人排起了小队,大多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和老人,他们手里都攥着为数不多的铜钱,脸上带着羞涩而期待的神情。
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拐杖是用枣木做的,磨得油光发亮,她颤巍巍地走过来,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像是风中的残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是用好几层旧布缝的,上面打着密密麻麻的补丁。她一层层打开,动作缓慢而郑重,里面是五文钱,用一张油纸包着,她小心翼翼地递给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