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钾肥配方”,用毛笔字写着精确到钱的配比 —— 草木灰 3 斤、骨粉 1 斤、腐熟的豆饼 2 斤,兑水稀释至二十斤,直接浇灌根部,能促进果实糖分积累和着色。
狱卒们立刻行动起来。草木灰是现成的,昨夜火场的灰烬还堆在棚角,用细筛一筛就能用;骨粉得去膳房找,小王跑断了腿,才从厨娘那里讨来半袋剔下来的猪骨头渣,连夜在石臼里捣了两个时辰,磨成细细的粉末,白花花的像面粉;豆饼则是从马厩的饲料里匀出来的,带着淡淡的豆香,已经用温水泡了大半天,发软发胀。
当老张将调配好的营养液倒进长柄木勺,缓缓注入水培槽时,原本清澈的液体瞬间变成了浅褐色,泛起细小的泡沫,像杯加了料的茶水。李杰用特制的木勺搅拌着,看着骨粉的颗粒慢慢溶解,心里默默计算着浓度 —— 浓度太高会烧根,太低又起不到作用,必须精准控制在 5% 的临界值,这是他在农科院做了上百次实验得出的数据。
“从今天起,每天换两次营养液。” 他给老张和小王分工,拿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片,这是用系统积分兑换的 ph 试纸,遇酸变红,遇碱变蓝,边缘还刻着细小的刻度,“寅时一次,申时一次,每次换之前都要先测 ph 值,必须保持在 6.5 左右,高了低了都不行。” 这比大唐现有的用草木灰或醋调节酸碱的土办法精准百倍。
接下来的三天,禁苑成了长安城最奇特的地方。临时棚里挂满红苹果,像挂了串红灯笼,水培槽每天冒着褐色的泡沫,咕嘟咕嘟地像在熬粥。李杰带着众人像伺候婴儿般照料着胡椒藤:清晨天刚蒙蒙亮,就用软布蘸着温水擦掉叶片上的露水,怕寒气伤了果;正午日头最烈时,挪动麻布调整光照,确保透光率在 70%;傍晚则用竹筒测量棚内温度,烧炭盆或开窗通风,确保始终维持在最适宜的 25c,连夜间都轮班守着,生怕温度骤降。
第二天午后,奇迹开始发生。最靠近苹果的那串青果,蒂部突然泛起了明显的红晕,像少女羞怯的胭脂,一点点往果身蔓延。李杰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用银刀轻轻切开,果肉的纹理间带着细密的红点,像撒了把红砂糖,辛辣味也比之前浓郁了数倍,直冲鼻腔。系统面板上的数字跳动起来,【成熟度 89%】的字样让他松了口气。
“真红了! 真红了!” 老张捧着那颗切开的胡椒果,激动得手都在抖,皱纹里的泥灰被泪水冲开,留下两道清晰的白痕,“大人,您这法子太神了! 比灶烟管用十倍! 您看这红的,多鲜亮!” 他把果子凑到小王眼前,恨不得塞他嘴里。
到了第三天清晨,整个临时棚都被红色淹没了。幸存的胡椒果全部红透,像一串串红宝石缀在焦黑的藤条上,在晨光里折射出璀璨的光泽,晃得人睁不开眼。最粗的那株母本藤上,一串长达尺许的红果垂下来,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果粒饱满得仿佛一碰就会裂开,渗出鲜红的汁液,在阳光下像流动的血。
“开始采摘。” 李杰拿出特制的银剪刀,这是他让人用西市银器铺的边角料打造的,小巧玲珑,刃口锋利,不易氧化,能避免金属污染影响果实品质,“记住,要连果梗一起剪,动作轻,不能碰伤果皮,掉在地上的就算完好也不能要。”
采摘比想象中更费功夫。老张和小王戴着细麻布手套,跪在特制的矮竹梯上,身子悬在半空,一颗一颗地剪,一篮一篮地装。银剪刀碰到果梗的 “咔嚓” 声此起彼伏,像串细碎的音符在棚内回荡,与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李杰则坐在铺着麻布的木凳上,负责筛选,将那些稍有破损或不够红的果实挑出来,单独放在一个竹篮里 —— 这些虽然不能用来展示,却能做深加工,一点都不能浪费。
当最后一颗红果被放进篮筐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阳光透过麻布,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老张小心翼翼地捧着秤杆,秤砣的绳子在他手里绕了三圈,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整整十五斤! 大人,不多不少,十五斤!” 秤杆平平稳稳地挑着,篮筐的绳子勒得他手心发红,印出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