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她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寂静的阅览区。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远处空调的低鸣、甚至有人轻微的鼻息,此刻都成了背景噪音。很快,她锁定了一个目标——不远处,一个戴着降噪耳机的男生正趴在桌上,身体随着某种旋律无意识地轻轻晃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无人听闻的节拍。
图书馆内禁止外放声音,他戴着耳机本无可厚非。
但苏慕的感知却清晰地告诉她,有某种扭曲的、污染性的“信息”正从那个学生身上逸散出来。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旋律,与她在湖心亭感受到的“扭曲合唱”同源,却更加隐蔽,更加诡异!它像一缕黑雾,无声渗入空气,又如寄生虫般钻入旁人潜意识的缝隙。
苏慕不动声色地站起身,缓步走了过去。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像是一个关心同学的学姐,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指尖触碰到对方手腕的瞬间,皮肤传来一阵异样的冰凉,随即一缕精纯的净音波悄然渡入。
那男生浑身一颤,如同触电般猛地抬起头,摘下耳机,眼神一片茫然与惊恐,耳道内甚至渗出一缕极细的血丝。
“同学,你没事吧?”苏慕轻声问道,声音如风拂竹。
“我……我……”男生张了张嘴,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屏幕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在播放任何歌曲。他手指颤抖,指尖冰凉,“我刚才……好像在听一首歌……”他困惑地揉着太阳穴,指腹摩擦皮肤发出沙沙声,“一首很……很宏大的歌,但我从来没听过,甚至想不起一个音符……可它就是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响,停不下来……像有千军万马在颅内冲锋……”
苏-慕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疯语,已经不再需要通过特定的曲谱或声音作为载体。
它开始像思想钢印一样,直接在人的潜意识层面进行无意识的、病毒式的传播!
“《焚心调》的诅咒根本没有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一种更可怕的方式。”
柳知音的茶室里,林昭开门见山,声音嘶哑而凝重,喉间像被砂纸磨过。
他将自己清晨的发现,以及对疯语传播方式的猜测全盘托出。
柳知音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茶汤微漾,热气袅袅上升,在他浑浊的眼前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他久久没有动作,呼吸几乎停滞。
他浑浊的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恐惧,最终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如枯叶坠地。
沉默良久,他放下茶杯,杯底与瓷托碰撞,发出清脆却令人心悸的一声“叮”。
他颤抖着从怀里最深处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旧照片。油纸粗糙,带着潮湿的霉味,展开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照片已经泛黄卷边,上面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背景是一片焦黑的废墟,火焰的余烬仍在升腾,热浪仿佛透过纸面扑面而来。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火焰中心自焚,那无疑就是百年前的琴疯子。
而真正让林昭头皮发麻的,是照片中那些围观的人群。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表情惊恐,四散奔逃。
但有那么几个人,却并非如此。
他们没有看那团火焰,而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面部极度扭曲,眼球外凸,嘴角抽搐,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来自听觉的酷刑,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癫狂的姿态——他们的耳朵,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珠。
“这是当年现场唯一的影像资料,是我的曾祖父冒死拍下的。”柳知音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每一个字都像从地底爬出,“柳家祖训中,对那一日的记载只有八个字——曲终人亡,听者成疯。”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林昭:“你以为你用净音波净化了诅咒,是破局者?不,你错了!”
柳知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悲凉与绝望:“你只是把一份精准狙杀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