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汉中十室九空,大王又施仁政,更有申府君这等贤能牧守地方,断然再无米贼之患,却正好行精兵简政之策!”
听到这里,申耽已经愕然失声。
然而麋威根本不管,自顾自往下说:
“我所虑者,乃是三郡有三个府君,三套府吏。”
“并郡之后,谁留下,谁离开,着实愁人……难啊!”
申耽连连颔首,却不敢直接应声。
麋威又道:“要不,就以三郡今岁课考为准?户口、垦田、钱谷、吏治、缉盗……谁考绩最优,谁留下,如何?”
申耽这下不得不应了,蹙眉道:
“这是大王的意思,还是关将军的意思?”
麋威:“都不是,只是我行郡一旬后,有所感悟,打算入蜀后上表大王而已!”
“粗陋之见,府君莫要耻笑。”
申耽稍稍松一口气,连道不敢。
这时关兴突然插声:“师善过谦了!”
“你全取襄樊论功第一,大王亲自为你取字,所望甚高。”
“只怕你这奏表一递上去,便要转入台阁公议一番,然后施行!”
申耽终于难绷,惶然而起,失声道:
“都尉果真要夺去在下的两千石印绶吗?”
麋威故作惊讶状:“府君何出此言?”
旋即一副醒悟过来的表情,上前扶申耽坐下,告罪道:
“是我计短了,竟忘了西城太守乃是府君之弟!”
“兄弟相争,终究不美!”
“这样好了,我作保,不论考绩如何,大申府君必能留下,如何?”
申耽错愕当场。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既荒唐,又耸人听闻。
“哈哈哈哈哈……”
门外的孟达忽然仰天大笑。
“本以为上吏此番来隐诛大将,原来是二桃杀三士!”
“大申府君若弄虚作假,今后何以面对天下人?”
“小申府君若逼得兄长黜官,又何全孝悌之道?”
“怕是都要自解印绶了!”
“好手段,好魄力,好狠辣!”
此言一出,申耽再难安坐,当场摘冠,面北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