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有一事我觉得有些蹊跷。”
“斥候说麋威大军皆穿孝衣丧服……我听闻麋威曾拜潘承明为师……先前舅那般侮辱其师,会不会……”
“断无此忧!”孟达不假思索道。
“潘承明蹉跎半生,一朝出守两千石,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怎会轻易死去!”
“乃舅不正是看中其投鼠忌器,所以才敢设局自保吗?”
“彼辈多半是想诈一诈你我,切莫自乱阵脚!”
又道:“这麋威果然还是有些韬略的,不愧是能逼退曹仁徐晃的才俊……幸而道行尚浅。”
邓贤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只是不理解对方从哪里一下子找来那么多丧服。
但很快就恍然自悟:
“彼辈自襄樊而来,获悉为天子发丧的王命稍晚于我等,估计是刚刚才除下丧服!”
当即不疑有他,领命而去。
而孟达想到今夜还有一场大戏,需要养精蓄锐,便将侍女打发走。
转而在房中静坐养神。
……
时近黄昏,天色已黑。
孟达出门去更衣。
刚刚行至庭院中,大门外就传来箫笳之声。
孟达莫名想起自己那队被寇封所夺的鼓吹,心道这麋威的排场还挺大。
不知道他底细的,怕还以为是个万石三公呢。
当即冷笑数声,接着去更衣。
再回到庭中时,鼓吹之声更清晰了。
却不是公卿出行那种庄重威严的调调。
反而婉转哀切。
闻之令人心戚。
孟达不免迟疑驻足。
而很快,一道清晰的唱腔便从门外传来:
“蒿里谁家地?”
“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蹰!”
孟达脸色瞬间铁青。
这是一首给人送葬的挽歌!
大晚上的,谁家不识趣往本将门前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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