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耀、大同镇守太监张炜、大同府副总兵祖大寿、山西按察使司佥事孙传庭等人,皆在帐中。
帐内的将领们或站或立,神色各异。
熊廷弼端坐于帅案后,一身玄色经略官袍,腰系玉带,面容沉静,眼神锐利。
他刚听完斥候的汇总。
王威占据府城,刘振邦率破虏堡兵马响应,孙镇、马荣两部好似参与叛乱,张天琳的流民军在城内劫掠不休,与王威的嫡系时有冲突……
局势的发展,已经超过了熊廷弼的预料了。
之前他坐视大同局势糜烂,本是想抓王威贪腐、虚报空额的把柄,好借故整顿大同镇,将这颗“钉子”拔掉,让大同像宣府一样听话。
可没料到王威竟破罐子破摔,直接扯旗造反,不仅让局势更乱,连代王的性命都成了未知数。
但反过来想,这件事除了他熊廷弼要背点锅之外,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起码
叛乱倒让事情变得简单了。
只要平定叛乱,大同镇便没了反抗的理由,后续整顿只会比宣府更顺利。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剿灭王威的叛军。
“诸位。”
熊廷弼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帐内的低语。
“王威谋逆,大同镇沦陷,此事关乎九边安危,必须尽快平定。”
他目光扫过众将,最后落在祖大寿身上。
“祖协镇久在大同,熟悉此地军情,你先说说,叛军的底细如何”
祖大寿闻言,往前一步,躬身行礼。
他昨日在北门血战,左臂被砍伤,此刻虽裹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迹隐约可见,但精神却很振奋。
能在熊廷弼面前献策,是他展露能力的好机会。
“启禀经略公,王威的嫡系其实不多,除了麾下一两万人,真正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只有他女婿刘振邦一部,约莫三千人。”
“孙镇、马荣原本是前大同总兵杨肇基的部下,王威上位后一直打压他们,这次叛乱,两人大概率是被裹挟的,麾下兵卒多有怨言,军心涣散得很。”
“至于张天琳的流民军”
祖大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
“不过是些走投无路的百姓,没训练,没纪律,全靠抢粮过日子。
他们跟王威合作,不过是想借王威的名头抢更多东西,一旦没粮可抢,或是咱们给点好处,保管立刻反水。
说到底,叛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人心根本不齐。”
“所以末将以为,对付叛军,不宜硬攻。
大同府城高池深,硬攻只会徒增伤亡。
不如先从瓦解叛军内部入手,再断其粮道。
大同的粮草全靠朔州供应,流民军又只知劫掠,只要咱们围住府城,断了他们的粮源,用不了多久,叛军自己就会乱起来!”
熊廷弼微微点头,没立刻说话,转而看向张炜:
“张镇监,你在大同多年,祖协镇说的情况,你可认同”
张炜连忙上前,躬身道:
“经略公,祖将军说的没错!”
见张炜与祖大寿都是这个意思,熊廷弼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府城周围的隘口、驿站上划过,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按这个思路来!”
他猛地抬手,声音掷地有声:
“第一,先搞舆论攻势!
让人在城外四处喊话,就说朝廷只诛贼首王威、刘振邦、张天琳三人,其余胁从者,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一概赦免罪行,既往不咎!
再让俘虏的叛军士兵回去传话,乱他们的军心!”
众将纷纷点头。
这招釜底抽薪,最能瓦解人心。
“第二,断退路,绝粮道!”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