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天琳早就把整个左云县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往北突围!从北门出去!”
朱崇威嘶吼着,带着聚拢起来的几百个兵卒,朝着北门冲去。
一路上,不断有官军被大火吞噬,或是被流民砍倒,队伍越来越短。
好不容易冲到北门,却发现城门早已被封死,门后堆着几丈高的柴堆,火正烧得旺。
“搬开柴堆!撞开城门!”
朱崇威下令。
官军们忍着灼烧的疼痛,拼命搬开燃烧的柴木,用撞木猛撞城门。
“轰隆”一声,城门终于被撞开,可刚冲出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北门外面,密密麻麻地摆着拒马,拒马后面,站着上千个手持弓箭的流民,箭尖在火光下闪着寒芒。
“放箭!”
随着一声喊,漫天的箭矢朝着官军射来。
流民的射术虽不精,可架不住人多,箭矢像下雨一样落下,官军纷纷中箭倒地。
朱崇威挥刀格挡,箭矢“叮叮当当”地落在刀背上,却还是有几支箭射中了他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
“杀出去!”
朱崇威大吼一声,催马朝着拒马冲去。
黑马纵身跃起,跳过拒马,朱崇威挥刀砍倒几个流民,身后的几十个骑兵也跟着冲了出来。
可流民们很快围了上来,有的用长矛捅马腿,有的用刀砍马肚子。
“唏律律”
黑马嘶鸣一声,前腿突然一软。
马腿被砍断了!
朱崇威从马背上摔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
他挣扎着爬起来,挥刀砍向围上来的流民,可刚砍倒一个,就有十几把刀同时砍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流民,耳边传来流民的呐喊声,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憋屈。
他征战多年,没想到最后竟死在一群流民手里!
“噗嗤”一声,一把菜刀砍中了朱崇威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看了一眼左云县城的方向,缓缓倒了下去。
天色微亮时,战斗终于结束。
左云县城外,到处都是官军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
几十个侥幸逃脱的官军,骑着马狼狈地往大同府方向跑,他们的甲胄破烂不堪,脸上满是惊恐。
谁也没想到,官军的剿匪第一战,竟败得如此彻底。
而左云县城里,流民们围着张天琳欢呼雀跃,有的举着缴获的官军甲胄,有的拿着抢来的刀枪,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张天琳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赢了,不仅赢了朱崇威,还赢了活下去的希望。
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把他们这些流民当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离左云县不远的地方,正是破虏堡。
此刻。
刘振邦正坐在堡内的议事厅里,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刚温好的黄酒,还有两碟小菜。
他是王威的女婿,靠着这层关系才当上破虏堡的守将,平日里没少克扣军饷、私吞粮仓里的粮食,日子过得惬意得很。
“将军,外面有斥候回来,说左云县那边有消息了!”
一个亲兵掀开门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
刘振邦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消息无非是朱崇威那老小子把乱民收拾了,等着邀功呢。”
他放下铜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里还暗笑。
王威故意把平叛的差事推给朱崇威,就是想借乱民耗耗右卫的兵力,朱崇威要是赢了,功劳是王威的。
要是输了,正好拿他当替罪羊,这算盘打得精着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