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
官员配置上,除镇守总兵官外,设协守副总兵一人,辅佐总兵统筹军务。
参将九人,分驻九路,直接管辖各路兵马。
比如阳和参将驻阳和城,专司防御阴山方向的蒙古部落。
平虏参将驻平虏城,重点防范河套地区的袭扰。
这些将领多是久历沙场的宿将,个个熟悉边地军务,只是近年来受“吃空饷”之风影响,不少职位成了权贵子弟的“镀金之地”,真正能打仗的将领,反倒越来越少。
大同镇的防御工事,更是集大明边墙技术之大成。
核心是嘉靖年间构筑的“内五堡”防御群。
即镇边堡、镇川堡、宏赐堡、镇虏堡、镇河堡,这五座堡垒呈“一字长蛇阵”排布在大同城北三十里处,堡与堡之间相距十里,堡内驻有精锐边军,堡外挖有深壕,壕边植满荆棘,形成第一道纵深防线。
这套工事是嘉靖二十四年,总督翁万达为抵御俺答汗入侵所建,建成后,多次挫败蒙古部落的突袭,成了大同城北的“铁壁”。
再往外,便是成化二十一年,延绥巡抚余子俊督建的边墙体系。
这段边墙西起大同右卫,东至阳和口,全长三百余里,墙体用夯土筑成,外包青砖,高两丈五尺,顶阔一丈五尺,可容两马并行。
每隔二里筑一座墩台,墩台高三丈,台上驻有哨卒,台下可藏兵百人,遇有敌情,墩台之间可通过举烟、鸣炮传递信号。
白日举烟,黑夜点火,若遇大队敌军,再鸣炮为号,半日之内,消息便可传遍全镇。
这套边墙与墩台、壕堑结合,形成了第二道防线,与内五堡呼应,构成“内外联防”的格局。
最外围的,便是覆盖全镇的烽火通讯网。
四道九路下辖的七十座城堡,每座城堡都设有烽火台,大城堡旁设三座,小哨堡旁设一座,烽火台之间相距三里,形成密集的信号网络。
一旦蒙古部落入境,最前沿的哨堡先举火,相邻的烽火台依次传递,不到一个时辰,总兵府便可得知入侵的方向与兵力。
这套系统在成化、弘治年间运转流畅,只是到了万历后期,因边军缺饷、哨卒逃亡,不少烽火台成了空台,通讯效率大打折扣。
正因这般重要的战略地位,大同才被称为“京师之藩屏”。
可以说,大同安,则北疆安;大同乱,则京师危。
然而,这般雄关重镇,如今却隐伏着巨大的隐患。
越往大同以西,靠近陕西的方向,气候越发干旱。
自天启元年入夏以来,陕西北部、山西西部便滴雨未下,田地里的庄稼尽数枯死,河沟里的水干涸见底,百姓们吃不上饭,只能背井离乡,往相对富庶的大同方向逃来。
起初。
只是零星的流民,靠着乞讨为生。
可到了天启二年春,流民竟渐渐聚成了规模,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成了“成建制”的流民群体。
他们不像寻常流民那般四散逃亡,而是盘踞在大同以西的左云县、右玉县等偏远县域,占了废弃的军堡作为聚集地。
这些流民大多是农民,也有少量逃兵、手工业者,他们虽未举起反旗,却已开始劫掠过往商旅。
大同到陕西的商道上,常有驮着粮食、布匹的商队被劫,商人们要么被抢走货物,要么被勒索“买路钱”,稍有反抗,便会被流民殴打,甚至杀害。
左云县的百姓更是不堪其扰。
流民们缺粮时,会偷偷潜入村庄,抢百姓的存粮。
缺盐时,会砸开县城外的盐铺;到了夜里,还会在县城外游荡,吓得百姓不敢出门。
地方官也曾派兵驱赶,可流民人数太多,官兵一到,他们便躲进深山。
官兵一走,他们又回到军堡,往复几次,地方官也没了办法,只能上报大同镇总兵府,请求派兵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