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弓箭手也松开弓弦,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密密麻麻地笼罩住他。
张正涛一手持盾,一手挥刀,拼命格挡,可盾牌上瞬间被铅弹砸出十几个凹痕,箭矢穿透盾牌的缝隙,扎进他的胳膊、大腿。
他身下的战马也中了好几枪,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重重摔倒在地,将张正涛甩了出去。
还没等他爬起来,更多的铅弹和箭矢就射了过来。
他的胸口、腹部,瞬间被打成了筛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落叶。
那双原本充满战意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参将死了!”
“张参将没了!”
包围圈里的叛军骑兵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
这些残兵纷纷扔掉了盾牌,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声音里满是哭腔:
“别杀我!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很快,越来越多的叛军骑兵放下了武器,纷纷跪倒在地,有的甚至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陈策看着眼前的景象,缓缓抬手,示意官军停止攻击。
他骑着马,缓缓绕着包围圈走了一圈,声音依旧平静:
“都起来吧。只要你们真心投降,本帅说话算话,绝不加害。
但若是有人敢耍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叛军骑兵们纷纷点头,连声称是。
有的还在发抖,有的则大口喘着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山林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尽,陈策翻身下马。
副将快步上前,说道:“总镇,剩下的残骑已尽数投降,只是王国樑带着数百骑逃了。
要不要派一队轻骑追击
若是快马加鞭,未必追不上!”
陈策抬手摆了摆,目光望向西北方的山林尽头。
“不必追了。王国樑如今只剩数百残骑,无粮无援,又失了宣府根基,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掀不起风浪了。”
其实,陈策也不是不想追,而是追不到了。
加之
他手底下的骑兵本就不多,追出去,有可能被王国樑埋伏。
毕竟这反贼做了这么久的宣大总兵,逃出生天之后,未必不能聚兵。
说到这里,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有惋惜:
“这王国樑倒是员猛将。
窄桥突围时临危不乱,还能反过来冲击中军。
方才隘口突围,又能带着心腹杀出重围,这份勇谋,在边镇将领里算是拔尖的。
可惜啊,一步踏错,走了谋逆的路,再难回头了。”
副将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
边镇多悍将,可一旦沾了“反”字,纵有天大本事,也只能落得亡命天涯的下场。
“当务之急不是追人,是宣府。”
陈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锐利,他抬手指向北方。
“王国樑的主力已丧,宣府如今就是座空壳子。
咱们得立刻发兵,趁乱局未起,先把城池拿下来,再稳住边镇防务。
宣府是防鞑子南下的门户,就算察哈尔部元气大伤,草原上还有不少小部落盯着,若是咱们晚一步,让鞑子趁虚而入劫掠,那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末将领命!”
副将抱拳应道,转身快步去传令。
不多时,山林里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原本围困叛军的步卒迅速整队,骑兵则收拢战马,朝着宣府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日中午。
宣府城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酷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里带着沙尘的燥热,连城门楼上的旗帜都被晒得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