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的模样,缓缓抬手:
“起来罢。
这『朱』字虽不能让你入宗室玉牒,却也带著朕对你的期许。
朕盼你日后能『自成』一派功业,做我大明的栋樑,护我大明的安稳,莫要辜负了这国姓的分量。”
“臣定万死不辞,不负陛下重望!”
朱自成起身时,眼眶已泛红,方才的沉稳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狂热的忠诚。
他本就对朱由校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如今又得赐国姓,这份恩宠早已刻进骨髓。
陛下待他如此厚重,他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护住这大明江山,护住眼前这位帝王。
朱由校看著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语气多了几分长辈般的温和:
“別总是『万死不辞』『粉身碎骨』的,听著丧气。
你今年也不小了,总在军营里扎著,连个家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朕已跟皇后说了,让她在京中勛贵或良家女子里,给你挑个知书达理的,先把家成了。
有了家,你在边疆打仗,也能多份牵掛,多份念想。”
这话一出,朱自成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泛著滚烫的色泽。
他一个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武將,哪里听过这般亲近的关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垂著头,支支吾吾地应道:
“臣……臣遵陛下旨意。”
看著他手足无措、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朱由校眼底闪过一丝瞭然的笑意。
他心中暗自舒爽。
后世史书里那个搅得大明天翻地覆、最终逼得崇禎帝自縊煤山的“闯王”,如今却成了对他忠心耿耿、愿以死相报的“朱自成”。
从叛逆到忠臣,从祸乱天下到镇守边疆,这乾坤扭转的境遇,当真是妙不可言。
片刻后。
收心也收得差不多了。
朱由校缓缓起身,说道:
“隨朕到万岁山走走吧,去看一看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
朱自成闻言一愣,眉头微蹙。
他在京中待的时日不长,只知万岁山是皇家禁苑,却从未听说过什么“歪脖子树”。
但帝王有命,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臣遵旨。”
不多时,明黄的帝輦便从乾清宫驶出,沿著宫道往万岁山方向而去。
朱自成跟在輦侧,目光偶尔扫过輦车的帘幕,心里满是疑惑:
陛下刚赐了他国姓,又许了姻缘,此刻为何突然要去万岁山看一棵树
难不成这树有什么特殊来歷
隨行的还有御马监太监方正化与司礼监太监魏朝,两人分侍輦车两侧,神色恭敬,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却也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更让朱自成意外的是,輦车行至文华殿附近时,竟又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身著亲王蟒袍,面容与朱由校有几分相似,正是刚被封为信王不久的朱由检。
朱由检此刻正蹦蹦跳跳地跟在輦侧,小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雀跃。
他刚被封王,本应去就藩,只因年纪尚小,才暂留宫中,可每日被大儒们围著,不是背《论语》就是练书法,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今日能被皇帝哥哥召见,还能出宫(虽只是去禁苑万岁山),对他而言简直是“大赦”,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只是这份雀跃,在看到朱自成时便淡了几分。
朱由检悄悄往魏朝身后躲了躲,眼神里带著几分孩童式的厌恶。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穿武官袍的男人身上有股“凶气”,让他莫名心慌,总觉得此人日后会对自己不利。
朱自成察觉到他的目光,却只当是孩童心性,並未放在心上。
帝輦很快便到了万岁山下。
这座山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