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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兵身披厚实的鑌铁甲,迈著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步步紧逼。
火銃手则夹杂其间,利用重甲兵掩护,近距离轮番齐射,每一次轰鸣都像在八旗骑兵的阵型中撕开一道血口。
李鸿基在阵前怒吼连连,指挥若定,其部下的血勇之气被彻底点燃。
正北方。
戚金的炮营车阵也已经推进到了有效射程。
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喷吐著死亡火焰,每一次齐射,炮弹都带著悽厉的呼啸落入人堆马群中。
霰弹如狂风骤雨般横扫,將密集衝锋的八旗骑兵连人带马打成筛子。
实心弹则在地面上犁出恐怖的沟壑,所过之处肢体横飞,惨不忍睹。
炮击不仅造成巨大的杀伤,更彻底打乱了八旗骑兵重整队形、组织有效突围的节奏。
“向东北!冲开刘兴祚的骑兵!回龙岗山!”
在尝试突围之后,阿济格选择了生存希望最大的一个方向。
他心里清楚。
山林是唯一的生机,只有那里才能摆脱明军火炮和重甲步兵的绞杀。
他聚集起身边最精锐的数百白甲兵和葛布希贤超哈(护军),组成一支锋矢,以自身为箭头,向刘兴祚骑兵阵线的薄弱处发起决死衝锋。
战马在嘶鸣,勇士在咆哮。
八旗精锐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试图撕裂明军的包围圈。
阿济格身先士卒,手中长刀化作一道死亡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跟隨他的白甲兵也个个如同疯虎,以命搏命,竟真的在明军骑兵阵线上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拦住他!”
刘兴祚一声令下,数队明军骑兵悍不畏死地迎头撞上。
双方骑兵在狭小的缺口处展开了最惨烈的白刃战。
马匹对撞,骑士坠地,刀枪刺入甲冑的闷响、骨骼碎裂的声音与垂死的惨叫不绝於耳。
鲜血浇灌著这片土地,形成一片片滑腻的血泥。
然而。
这看似有希望的突围,在明军绝对优势兵力形成的铁桶阵前,不过是绝望的挣扎。
刘兴祚的骑兵人数占优,损失虽重,却能迅速调动预备队填补缺口。
李鸿基的重甲步兵也趁机从侧后方压上,用长矛和重武器攻击八旗骑兵的马腿和侧翼。
戚金的炮火更是如同跗骨之蛆,无情地覆盖著阿济格突围集群的后队,每一次爆炸都让更多的八旗勇士倒下,断绝了后续兵源的补充。
突破口在明军骑兵的顽强堵截和步兵、炮兵的协同打击下,迅速合拢、弥合。
阿济格身边的精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从数百人锐减至不足百骑。
他们被汹涌而来的明军骑兵和步卒一点点压缩著活动空间,最终被彻底围死在一个不过数十丈方圆的小圈子內。
圈子外围,是密密麻麻的明军矛尖、火銃口和骑兵刀锋,如同钢铁的丛林。
头顶,是戚金炮营调转炮口后,隨时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的死亡阴影。
隨著时间的推移,伤亡越来越大。
圈子內,只剩下残存的数十名八旗战士,人人带伤,战马气喘吁吁,血顺著鞍韉滴落。
他们围成一个圆阵,將阿济格护在中心,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却无人放下兵器。
呼喝呼喝
阿济格喘著粗气,环顾四周。
往日悍勇无敌的八旗铁骑,如今已如风中残烛。
刘兴祚的骑兵在外围列阵,眼神冰冷。
李鸿基的重甲步兵举著滴血的斩马刀,步步逼近。
戚金的炮口在远处泛著幽光。
喊杀声渐歇,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战马不安的嘶鸣。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失败与死亡气息。
一股巨大的悲愴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