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涌而出,溅在神杆的基石上,瞬间蒸腾起白烟。
紧接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也被斩杀,马血与牛血混在一起,沿着土地的裂缝缓缓流淌,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
更令人心惊的是,两名金兵拖着一个头发白的蒙古俘虏走了上来。
那是从大板城抓来的察哈尔部老兵,据说曾是林丹汗的亲卫。
萨满一把夺过青铜刀,将俘虏的头颅狠狠斩落在神杆下,鲜血顺着神杆的纹路蜿蜒而上,像是给松木镀上了一层血色。
“此乃天命!”
萨满高举滴血的青铜刀,对着天空嘶吼。
“天神谕示:林丹汗已败,明国必亡!我大金当复仇!当兴兵!”
祭坛周围的金兵纷纷拔出弯刀,对着神杆方向怒吼,声音震得晨雾都在颤抖。
萨满随即唱起《天神颂》,古老的歌谣里,有战马的嘶鸣,有刀枪的碰撞,还有对胜利的渴望。
歌声渐歇时,太阳已经升上半空。
“仪式毕!”
祭天仪式结束,众人分配战利品。
而努尔哈赤带着黄台吉,已经是回到了抚顺城的王汗行宫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黄台吉一人在殿内。
“黄台吉。”
努尔哈赤拿起捷报,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对林丹汗一战的细节,本汗已经知道了,你能绕开察哈尔部的主力,直取大板城的辎重,做得很好。”
他抬头看向黄台吉,眼中的锐利稍稍柔和。
“有了这些物资和奴隶,咱们攻打沈阳城的把握,又多了三成。”
黄台吉立刻躬身抱拳,腰弯得极低:“父汗谬赞了。儿臣不过是遵循父汗平日的教诲,不敢居功,能有此胜,全赖父汗威名震慑草原,各部才不敢轻易援救林丹汗。”
“哼,别学那些汉人的酸腐气。”
“该是你的功劳,就大大方方认下。”
“是!”黄台吉连忙应道。
努尔哈赤缓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气渐消。
很快,他脸上便生起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笑容。
“黄台吉,在本汗的几个儿子里,你最像本汗,有勇有谋,还懂得藏锋。”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
“代善太过鲁莽,成不了大事;莽古尔泰空有一身蛮力,指挥作战却像个睁眼瞎,偏偏还嗜杀成性,早晚会惹出祸端。”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黄台吉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随即又迅速低下头,掩去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
父汗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属意他做储君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努尔哈赤仿佛没察觉他的失态,继续说道:“此番攻打沈阳,本汗让你做先锋。”
他起身走到黄台吉面前,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黄台吉的膝盖都晃了晃。
“只要能拿下沈阳,你的威望自然会压过其他兄弟,到时候他们再想有异议,也得掂量掂量。”
黄台吉的心脏“咚咚”狂跳,他猛地跪倒在地。
“父汗放心!给儿臣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儿臣定将沈阳城打下来,让明狗的血,染红浑河!”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很好。”
努尔哈赤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回宝座,端起案上的奶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攻城的时候,先用汉军旗的人去填,让他们去啃明军的火炮,消磨沈阳城的锐气。等他们差不多了,再让咱们八旗的子弟上。”
黄台吉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他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在堂子祭祀时,确实没见到李永芳、佟养性那些汉军旗的头面人物。
按规矩,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