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將这些纸张碎片平铺开,道:“诸位请看这所谓的遗书,它有两点异常。”
“异常”
“还是两点”
门口站著的户部官员们,不由面面相覷。
別说两个了。
他们都看了十来天了,半个都没发现。
刘树义没有卖关子,道:“第一,它撕的过於碎了!”
“这封遗书一共一百一十三个字,碎片就有上百片,而且几乎每张碎片上的字,都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一个字,是被从中间撕开的。”
眾人一听,忙仔细看去。
“哎,还真是!”
“確实每个字都在碎片上,没有被撕开的。”
裴寂冷冷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刘树义笑了笑,他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目光扫了一眼,旋即递给裴寂,道:“这张纸上一共有八十九个字,还请裴司空將它撕成八十九份,也同样確保每个字都在碎片上,並且这些字不被撕开。”
“这有何难”
裴寂不明白刘树义想干什么,但知道只要自己能做到,便能粉碎刘树义的狡辩。
他当即拿起纸张,就撕了起来。
可隨著他动作的继续,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
初始的轻鬆与不屑,渐渐地变成了凝重。
到最后,只听“撕拉”一声,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即便他再小心,也有字被撕开了。
想要每个字都完整的,单独占据一片碎片,太难了。
看著裴寂难看的神情,刘树义关心询问:“裴司空现在还觉得不难吗”
裴寂冷著一张脸,没有说话。
而不说话,已经代表默认了。
刘树义笑了笑,道:“诸位已经看到了,裴司空即便在情绪正常的情况下,只是撕成八十九份,都做不到,可韩员外郎当时呢”
忽然,他话音一沉,给眾人的感觉,有如从云端,一棒子打入了谷底,霎时间让所有人心神皆是一凛。
就听刘树义缓缓道:“按照遗书所言,韩员外郎当时被我算计的痛苦不已,自责不已,精神几近崩溃……这种情况下,诸位觉得,他能將遗书撕成眼前这个样子能確保每个字都完整的在碎片上”
“这……”
这一刻,眾人皆不由沉默起来。
若没有裴寂之前的演示,他们还不会觉得这些碎片有什么,可现在,眼见裴寂故意与刘树义作对,都做不到眼前的情况,那当时,韩度若真的精神崩溃要自尽……他真的能撕成这样
有问题!
確实大有问题!
杜如晦见裴寂都不找茬了,直接开口:“既然他做不到,为何遗书会变成这样”
“很简单!”
刘树义见杜如晦开口询问,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因为只有让遗书变成这样的碎片,才能瞒天过海!这也是我要说的遗书的第二个问题……”
说著,他伸出手,拿起了两片碎纸,旋即將其交给杜如晦,道:“杜僕射请看这两张碎片上的字,这两个字皆是【吾】字,无论从落笔轻重,还是横竖来看,皆是同一习惯,很明显,字確实是韩员外郎所写,只是它们的墨色……”
刘树义故意顿了一下,道:“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呢”
墨色
杜如晦听著刘树义的提示,陡然拉近与文字的距离。
他深邃的眸子打量著两片纸张上的文字,忽然……
“確实有差別!虽然很细微,但確实不同!”
“不同!”
魏徵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直严肃的脸庞不由露出一抹惊色,他也从桌子上拿起了几片纸张,目光向上看去……
“竟真的不同!”
杜构和程处默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