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落魄、软弱的境地,与裴寂脱不了关係。
亏得今夜魏徵与杜如晦一起来了,也亏得他们都在意自己的名声,不想承担丝毫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风险,否则,纵使他有千般理由,恐怕也难逃厄运。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没去管裴寂的威胁,目光看向魏徵与杜如晦,道:“敢问魏大夫与杜僕射,你们是怎么看待息王尸首失踪,以及赵慈三位官员被杀的”
魏徵眉头皱了皱,没有开口。
杜如晦则轻笑一声,道:“什么息王鬼魂现世的说法,我们自是不信。”
“以息王尸首失踪,到息王鬼魂杀人,以及最近明显有人煽动的谣言可以看出,极大概率,是忠诚於息王的旧部,不满息王身死,不满陛下登基,故此密谋了这一系列的行动。”
“他们要杀害投靠陛下的息王旧臣,要杀在他们看来,是叛徒的人。”
“藉此让朝廷官员不安,最终想的,定是谋逆作乱之类的事。”
听著杜如晦的话,刘树义余光看了魏徵一眼。
他知道,魏徵为何没有开口,毕竟魏徵就是背叛李建成的最大叛徒了,这些话,魏徵他们都是默认的,但也只有杜如晦这个李世民的心腹,能肆意说出。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在场的三位重臣。
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心腹,魏徵是李建成的旧臣,裴寂则是太上皇李渊最信任的人……李世民安排这三方势力的代表,来负责此案,其中意味,还真是值得深思。
“所以,杜僕射你们觉得,息王失踪,与三位官员被杀,是同一人所为,是同一个案子”刘树义说道。
杜如晦点头:“没错。”
“那杜僕射,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
刘树义沉稳的眸子,忽然射出一道精芒。
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巨大改变。
他直视著杜如晦,道:“偽装息王鬼魂杀人,当真需要费尽心机,冒著极大的风险,去偷盗息王尸首吗”
“换句话说……息王尸首不丟失,就不能偽造息王鬼魂杀人吗”
杜如晦一直温和的眸光,突然一凝!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他紧紧地盯著刘树义:“息王尸首的丟失,与赵慈三人被杀,没有直接关係”
“杜僕射,你別被他给骗了!”
裴寂这时开口:“虽然说息王尸首即便不丟失,也可以偽造息王鬼魂杀人,但正因为息王尸首丟失了,才会让鬼魂杀人之事如此人心惶惶!才让那些乱臣贼子的阴谋能够得逞!”
“但凡没有息王尸首的失踪,陛下也不至於给我们这么大的压力,不是吗”
杜如晦皱了皱眉,裴寂说的確实不是没有道理。
见杜如晦没有反驳,裴寂冷笑看著刘树义:“你真跟你死的爹一个样!差点就要被你给顛倒黑白了!”
“顛倒黑白”
刘树义摇了摇头,道:“你所谓的顛倒黑白,只是你们被凶手的手段给蒙蔽了双眼罢了!”
“够了!”
裴寂不想再让刘树义狡辩下去了,他喝道:“死的人都是息王旧臣,而且还用息王鬼魂做偽装,明摆著就是针对息王叛徒动的手!会偷走息王尸首的人,也只有那些冥顽不灵的息王旧部才会做,很明显他们就是一伙人!”
他看向魏徵与杜如晦:“魏大夫,杜僕射,你们也看出来了,到现在他都没有拿出任何实际的东西,来证明他的话,他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狡辩!我们还与他浪费时间作什么,直接抓走结案,向陛下交差才是正事,我最了解他们刘家人了,他就与他父亲刘文静,是一类人——”
“谁说,死的人都是息王旧臣了”
这时,裴寂的话还未说完,刘树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
裴寂声音一顿,猛的转过头看向刘树义